袁老将军眼神落在右前方的博古架上,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思索着他的长子说的话。
袁家世代忠义,如若在他这一辈,被扣上了个反贼的帽子,他如何对得起袁家的列祖列宗啊!
可是……他不靠向常治,陛下……会放过他们吗?
显然不会。
而且……他们袁家无论怎么做,都很难逃脱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
呵呵!还真是没得选择了呢。
他们袁家人,总要活着!
袁老将军心中有了决断,就想要派人去联络常治,正巧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而入:
“老将军,之前来找您的那个故友,又来了。”
袁老将军站了起来:“快请进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不多时这位‘故友’被请了进来,他依旧是之前的那一身布衣,守礼的向袁老将军一揖首:
“老将军,在下有礼了。”
袁老将军向他伸出手:“先生不必多礼。”
“多谢老先生。”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却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来人一看袁老将军的态度,心里登时落了底,挺直了腰杆微笑着答道:
“在下姓孙,名曰韦。”
“孙先生请上座。”
两个人还有袁老将军的长子分主次落了座后,孙先生寒暄着:“老将军最近可好?”
“先生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吧?”
“呵呵,这倒也是。”
“不知道孙先生此来,是所为何事?”
“当然是……助袁家渡劫!”
“哦?说来听听吧。”
“我们王爷得知袁家的事情后,万分忧心,特遣我来,却不知袁老将军,是何想?”
“那要看你们王爷,是想得什么法子。还有……”有什么要求。
孙先生看出了袁老将军的担忧,向老人家拱了拱手:“老将军放心,我们王爷不求您什么!”
“天下间,竟有这等好事!”
“袁老将军,我们王爷说了,您助他攻破常济,他抢了您的功劳,才累得您如此为难。所以……不敢求什么。”
“呵呵!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诚意。”要不是常治投机取巧,先一步进城,杀了常济,他们袁家也不至于被陛下疑心,进退两难。想到这,袁老将军也没了心理负担:
“孙先生不妨说说,你打算如何助我们袁家解困?”
“袁老将军只要按我说的办就好。”
“……”
后梁京都皇城内。
常凌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底下的几位臣子:“袁家敢抗旨?”
“陛下息怒!”
“他以受伤病重的名义,抗旨不进京,息怒?我如何能息怒?”
“陛下!想是……想是……”
“不要吞吞吐吐!”
“想是,料想到陛下想对他们袁家动手,所以……不敢来!”
常凌大怒:“混帐东西!”
这时候,上次在金殿下意图栽脏袁家不忠的臣子接了话:“哼!我早就说过,袁家心有不轨。现如今,这个老家伙竟是敢装病不进京,分明是投靠了常治,心存不轨!偏偏你们识人不清,还多次袒护他!”
“如此步步紧逼,即使是没有那等心思,为了活命,也保不齐就有了!”
那名臣子冷笑一声:“呵呵!您难道不懂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他有投靠常治的心思,就是谋逆!”
“你!你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外面还请慎言,莫要再为陛下的名声,雪上加霜!”
“就是!就算常治虎视眈眈,可是他做了什么吗?不遵旨意了吗?谈何谋逆!”
“你们还敢为常治说话,你们收了他多少好处?”
一名老臣大怒:“胡说八道!”
那臣子转头看向常凌,向上拱着手:“陛下!依臣之见,就应该下旨,卸了常治的兵权!常治交了兵,方才是忠心,不交……就是谋逆!”
“常治若谋逆,袁家一旦助他,便是一同谋逆!若是相助陛下,方才能证其忠心。”
那名老臣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这是何居心?”
那臣子梗着脖子:“哼!我这是为陛下着想,惩治乱臣贼子!”
“你这分明是挟私报复!如果常治被逼得急了,起兵谋反,当如何?”
那一心为了常凌的臣子轻蔑的斜了这老臣一眼:“他有这个胆量?”
那老臣厉声怒喝:“你怎知他没有?”
“哼!他若有那个本事,早就动了!何苦被常济欺压多年,不知还手?”
“你怎知他不是在隐藏实力?他的桩桩件件,都召示着……他就是一头中山狼!”
那臣子也不客气,站了起来,看向那老臣:“是中山狼如何?隐藏实力又如何?陛下是真龙天子,还怕他一个乱臣贼子吗?他若不忠不义要谋反,天下人也都跟着他一样吗?”他说的义正辞严,冠冕堂皇!
“你这是胡来!现如今,他常治只是帐面上的实力,就已经足够慑人。更何况……他的底细,我们都还没有摸清,一旦动手,我们当如何应战?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那臣子昂着头,很不服气:“你何必长他常治的威风,灭陛下的威风?”
“你这是胡闹!没准备的仗打不得!”
“你……”
常凌还是很清醒的,没有被撺掇糊涂了,阻止了争吵:“好了!不要吵了!常治的事先放在一边,袁家的事怎么办?”袁家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