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亲王道:“北漠秦家的密探,纪王妃自诩聪明,殊不知府邸早被人渗透,宇文君因为要与江南富商结盟,以自己女儿婚事作为交易的条件激怒了纪王妃,他们内讧是迟早的事,我恰好是赶上了这个时机,牺牲一个宇文君,一点都不可惜,他又蠢又坏,不栽在我手里,迟早也得栽在其他人的手里,我何不利用了他呢?”
“宇文君的侧妃褚明阳和你可有来往?”
宇文皓再问。
宝亲王摇头,不屑地道:“和她来往作甚?
她能帮得了什么?”
宇文皓道:“纪王妃要设计书房失窃一事,是她命人送消息出去的,你们如果没有接头,那么她对接的就是和你勾结之人。”
宝亲王一怔,“是她?
那这便不知道了,北漠人总有他们的办法,即便是找上褚首辅的孙女……”宝亲王眸色沉了沉,“所以和与我接头的,真不是北漠人?”
“如此弯弯道道,铺陈大局,又渗透各层各处,你觉得会是北漠人吗?”
北漠人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是他们崇尚武力,战斗,他们认为没什么不能用打一仗来解决,耍心机,他们自己首先就耐不住,更不要说向大周首辅的孙女褚明阳下手,招笼她为内应。
“是谁?”
宝亲王下意识地问道。
“你再想想,会不会有可能和你接头的人是鲜卑的?”
宝亲王摇头,“那人与我接头,拿的是秦家的令牌,还有秦大将军的亲笔书,绝对不会有错的,秦家令牌我是亲眼见过的,你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北漠和鲜卑都来了人,皆由我带领鸿胪寺的人接待,金石玉器这些东西,我把玩了大半生,那令牌是否造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还能和这个接头人联系吗?”
宇文皓问道。
宝亲王讽刺一笑,“怎么可能?
这些人比鬼还精,我出事了,他们怎么还会与我联系?
平日我们见面,也都是他安排的,甚至到现在,我对他的长相都记得不十分清楚。”
“蒙面?”
“倒不是,只是他的长相……”宝亲王皱起眉头,想了一下,“怎么说呢?
他的五官眉目都很淡很木,瞧不出年岁,也瞧不出悲喜。”
“那兴许是带着面具,”宇文皓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眼底有精光倏闪,“我怀疑和你接头的人是鲜卑红叶公子的人,他如今已经来到北唐,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能和他联系得上的证据,证明是他在背后控制这一切的?
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便可以马上拿下他再与鲜卑交涉。”
“没有,鲜卑从头到尾都没露脸,我与那接头人谈论也不曾提起过鲜卑,实在是沾不上半点干系,我北唐与鲜卑如今还有外交往来,只要他拿着通关文进来,又不曾在北唐境内干下犯法之事,你抓不了他。”
宇文皓想起红叶公子那张眉目淡淡的脸就生气,“所以,我这不是叫你好好想想,只要有丁点的证据,就是合理的怀疑,我便有办法把扣查。”
宝亲王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最终无奈地摇头,“实在是没有,事实上,这一年多里来,我都没跟鲜卑人接触过,就算我强行要诬陷他,也经不起调查。”
宇文皓摆摆手,“罢了,罢了,如果真的是他,在京中布下这么大的一盘棋,怎么会给我们露出破绽?
他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京城,证明他有把握全身而退,对了,平日你和接头人联系都是他找你的,你如果有要紧事找他呢?”
“在门口挂红灯笼,他便会来。”
宇文皓沉吟,如今事情基本败落,便是挂红灯笼也不会来了,不过,倒是可以看看挂上红灯笼之后会不会有可疑的人在附近转悠。
所以,宇文皓走的时候,叫宝亲王府的老管家在门口挂上红灯笼,叫红梅门的人盯着。
但是盯了两天无果,反而顾司带着红叶送元奶奶回了京中,马车送抵门口,宇文皓亲自出去迎接,红叶笑盈盈地看着他,“冒昧来到,也没准备什么好礼,今日就先不进去打扰了,且等过两天把大礼备下,再拜访太子殿下。”
宇文皓看着他那张俊美无害的脸,心里知道他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偏生没有任何证据,“大礼就免了,倒是公子一场来到,本王要略尽地主之谊,便派两个人去伺候公子吧。”
红叶施礼,眉目灼灼,“再好不过,在下就住在海福客栈,多谢殿下了,对了,大礼还是要送的,殿下等着收便是。”
说完,施施然而去。
宇文皓回头吩咐汤阳,安排两个探子去红叶身边盯着。
本来褚明阳这条线是要留着的,但是如今对方毫无破绽,没办法之下,褚首辅亲审褚明阳,但是她死活不招,十分嘴硬。
褚首辅铁了心要从她嘴里挖出点什么来,便动用了家法,褚明阳这才怕了,杖责下去,她尖声大喊着““太子,太子救我……”首辅府邸的人急匆匆地去请太子,宇文皓来到的时候,正院里所有的下人都撤出,首辅坐在廊前的太师椅上,神色冰冷。
褚明阳则跪在院子里,全身伤痕累累,跪得摇摇欲坠,见到宇文皓来,她擦去满脸的泪水挣扎站起来,踉跄着往宇文皓扑过去,口中哭着道:“你可来了,不是我故意要供出你来,是我实在受刑不过……”她是径直往宇文皓怀中扑过去的,但受了伤,踉跄扑了几步之后就跪倒一把抱住了宇文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