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人在草原上狼狈逃窜,在黑夜的掩护下,终于甩掉了追兵。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他们前方是连绵不绝的雪山,后方是无穷无尽的追兵,真正陷入了绝境。
……
徐岩从昏睡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虎子焦急疲惫的大脸,一双眼睛布满血丝。
见徐岩醒了,他急忙打开怀里的木盒,递过去道:“我找到药材了,你挑一下,我马上去熬药!”
徐岩勉强打起精神,捡出四五味草药,待药熬好后,全部喝下,然后再次陷入昏睡。
一直睡到次日才醒来,寒症明显减轻了,烧也退了,意识恢复了清醒。
他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帐篷内,并非行军帐篷,因为身下是一张木床,周围堆着很多杂物,倒像是草原人的部落。
虎子趴在床边,呼噜声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徐岩努力坐起身,却发现手臂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咽了咽喉咙,只得喊醒虎子:“水!”
虎子急忙去拿水壶,兑成温水喂给他:“感觉怎么样?”
徐岩连喝了十几口,总算缓解了渴意:“好多了,咱们现在在哪?”
“甩开追兵后,我们一直向西走,赶了两天路,发现一个小部落,便停下休息!”
“二哥他……”
虎子眼睛顿时红了,咬牙道:“终有一天,我要杀光那些草原人!”
徐岩闭上眼睛,神色悲戚。
赵守庭战死了,赵成淮不知所踪,如今连尹胜龙也死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仅有的几个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
这是诅咒吗?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受此折磨?
徐岩攥紧手心,他不能放弃,尹胜龙最后的嘱托犹在耳边,他身上还背负着一百多条性命!
他要带着他们回家!
又喝了两次药,效果显著,已经能下地走路,在徐岩的坚持下,虎子给他披上厚厚衣服,扶着他走出帐篷。
寒风呼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山峰,耸立在天地间,雄浑壮阔。
徐岩看了许久,这才返回帐篷,然后让虎子拿来地图,翻看起来。
晚饭时,他把所有人都喊来,众人围着火堆坐下。
徐岩望着他们,从他们脸上看到了迷茫、颓然、决绝……唯独没有恐惧!
从涿州一路奔袭来到草原,上千里路,不停地追逐与厮杀,令他们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他们不再惧怕任何东西!
徐岩缓缓开口:“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如今我们已经身处死地,之前的遭遇战,必然会传遍草原,匈奴人会联合草原部落,对我们进行围剿,灭亡只是早晚的事!
“唯一的死中求生之路,便是眼前的雪山,只有翻过雪山,我们才能活!”
“这张地图上并未标明,但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雪山之后,是匈奴王廷所在,乌维单于此时正领兵攻打潼关,内部必定空虚,这是我们的机会!”
“然而雪山环境恶劣,气候酷寒,山崖陡峭,此次登山必定九死一生,但我觉得可以一试!”
他环顾众人,沉声道:“我答应过二哥,要带着你们回家,只要我不死,这个承诺便一直都在!”
众将士单膝跪地,齐声道:“谨听军令!”
从这一刻起,徐岩便是他们的将军,生死所托!
……
“雪山这么大,我们该往哪里走啊?”
走出帐篷,虎子望着雪山,神色担忧。
“这就要问原住民了!”徐岩道。
他们占据的小部落,只有一两百人,且多是老幼妇孺,族中青壮都被召去打仗了。
虎子轻易攻破了这里,把所有人都关在一个破旧的毡房内。
徐岩跟虎子来到这里,掀开门帘走进去,一股浓郁的羊骚味迎面扑来,让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是草原最常见的味道,牧民们每日与牛羊为伴,早就习以为常。
昏暗的灯光下,一群人瑟缩的挤在一起,睁着眼睛看向他们。
“你们族长是谁?”徐岩问。
没人说话,徐岩皱眉,想起双方语言不通,便问虎子:“咱们的人中,有没有会说匈奴语的?”
“我去问问!”
虎子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军士走回来:“这是陈康,以前跟过商队,会说匈奴语!”
徐岩点点头,对他道:“把我的话翻译给他们听!”
“是!”陈康抱拳应诺。
“你们的族长是谁?”
陈康在旁边翻译,牧民们骚乱片刻,最终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站了起来,跪在地上,乌拉乌拉说了一堆话。
“他就是族长,名字叫贺扎,他愿意奉上所有牛羊,求将军放过他的族人!”
“我不需要你们的牛羊,对你们也不感兴趣,我的目的是翻过雪山,需要有人带路!”
贺扎神色一惊,赶忙道:“雪山高达千丈,雄鹰都无法飞越,滴水成冰,狼群也无法生存,没有道路可以走!”
“是吗?”
徐岩从怀里掏出一片干枯的莲叶,纯净雪白,散发着清香:“那这又是什么?”
贺扎神色一滞,有些慌乱。
“天山雪莲,生长在雪山深处,乃是一味天生灵药,可治一切寒症,多亏了它,我的风寒才会这么快被治愈!”
徐岩收起莲叶,道:“你们既然能采得雪莲,必然知道进山的道路,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的族人!”
贺扎陷入挣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