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的埋尸之地,一行身着黑色官袍之人正骑着马,围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那马车走得本不至于这么慢,似乎是那赶车之人不知为何有意控制着。
行至苏异两人的战斗之处,见四周树倒土崩,还有大片的焦黑痕迹,便停了下来。
那马车也缓缓停下,里头的人知道是到了地了,探出头来一看,哪还有苏异的人影,唯有一大片战斗过的痕迹罢了。
便听他惊道:“哟,没赶上?”
此人正是怀安王府的世子赵睿。领头之人,便是那日在王府里与他交谈的严肃男子,名叫段风,任朝天阁提解司督护一职。行领队决策之权,地位只比司承低上一级。
只听段风说道:“若不是少爷非要坐马车,我们早便追上他了。”
“哎,段督护真是心直口快。”赵睿讪讪道,“这马我是绝不能骑的,若是一路下来都骑马,骨头定都给骑散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段督护肯与沧河甸的衙门通一通气,合作一二,我们也早便追上他了。”
“少爷这是要与我论个谁对谁错?”
“不是不是…”赵睿忙道,“段督护千万别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单纯无法理解你的决定罢了。”
“我已经向少爷解释过了,朝天阁的事,官府衙门不能插手。朝天阁之人,也从不向官府寻求帮助,这是规矩。”
“是,你是说过这么一回事,可你没跟我解释原因呀。官府为何不能插手,你们为何不寻求帮助,这是朝天阁的规矩,还是你们自己定的规矩?这些,你都没有说清楚。”
赵睿一连串的发问,令段风陷入了沉默。他心知如果不说清楚,赵睿恐怕不会好好合作。再这么下去,别说追上苏异了,能不跟丢行踪就不错了。
就拿这次来说,本来到了沧河甸得了玉瑾的传信,完全可以来一次千里奔袭,一举拿下苏异。可这赵睿偏偏要故意跟自己作对,非要坐什么马车。其实骑马,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时间,何至于骑坏了身子,分明就是有意刁难。
段风深吸了一口气,终是解释道:“这既是朝天阁里不成文的规矩,也是我们作为朝天阁一员的骄傲。”
“朝天阁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邪道四类。那些东西,官府对付不了,就算是六扇门里,也只有寥寥几个高手能够应付一二。将他们牵扯进来,只会徒增伤亡。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妖邪,若是连这个都办不到,还要去寻求官府衙门的帮助,那要朝天阁又有何用?”
“你…还是太迂腐了些,要成事,哪能计较这些…不过算了算了,说多了估计你也不听。”
“少爷是智慧之人,心思自然不是我等粗人能比的。今后只要不破坏朝天阁的规矩,要怎么做,我们都听少爷的。”
段风这么说,也算是终于退让妥协,承认以赵睿为指挥了。
赵睿也是见好就收,点头道:“对我来说,只要将人带到姚大人面前便可,没有什么谁听谁的。”
将矛盾说通后,段风这才下令勘察现场。
一群黑袍之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有人禀告道:“大人,战斗的痕迹确实是苏异所留下,现场还残留有血迹,再依破坏程度来判断,可推测他消耗极大,而且负了点伤。”
此时又听另一人喊道:“大人,这里的泥土有翻过的痕迹。”
“挖开看看。”段风吩咐道,随即与一行人赶了过去。
那人将泥土掘开,只见里头赫然躺着玉瑾的尸体,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待缓过神来,才伸手探了探鼻息,确认断了气,方才说道:“大人,这是…瑾督护的尸首。”
闻言,一群人蜂拥而上,都是围在玉瑾身周,想看个究竟。
玉瑾似乎在朝天阁中有着不低的声望,那些人皆是义愤填膺,嚷着要替她报仇。
也有人愤怒道:“此人胆大包天,竟敢杀我朝天阁的督护大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赵睿也凑上去瞧了一眼,便捂着鼻子退开了些,仿佛真的能闻到尸臭一般,叹气道:“可惜了,本想着从她这了解到多些情报,看来是没机会了。”
又见段风冷冷地站在一旁,脸上竟没有丝毫悲戚之情,甚至连半点表情的变化都没有。
赵睿奇道:“你们朝天阁的另一位督护被杀了,为何段督护还能够如此镇定?”
“她可没死。”
“没死?”赵睿当然不明白。
“一会你就知道了。”段风也不再多做解释,便吩咐人将玉瑾的“尸首”抬了出来,妥善安置好。
又听他说道:“把瑾督护身上的泥土弄干净了。还有,动作轻点,否则一会人醒来要找你们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
“醒…醒来?”众人面面相觑,有些高兴于玉瑾能够醒转,但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一个死人如何能翻生。
“等着吧。”段风说罢,便坐到了一旁休憩起来。
“段督护可是卖了一手好关子。”
赵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瑾看。亲眼目睹一个死人复活,这可是足以吹嘘一辈子的谈资,就算王爷的世子,一辈子也难以见到一回,他也不想错过。
“少爷想知道什么,等看完戏,我再说给你听也不迟。”
一群人便这么对着一具“尸首”发呆,场面甚是怪异。
也不知过去多久,正当众人昏昏欲睡时,“尸首”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