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股坚定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期待了二十年的真相,很可能马上就能解开了。
三叔见状,也不再多言,一把推开大门,抬脚跨了进去。就背影而言,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李二狗跟胖子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就发现院子里只有爷爷一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嘴里叼着旱烟,正在劈柴。
“三叔!”
李二狗忍不住喊了三叔一句,他现在心里十分纠结。
从黄皮子老太的话不难推断出,二十年前,他父亲被人剥皮,神秘失踪的事情,爷爷是知情的,甚至脱不了干系。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最亲的人,对最亲的人动手,这恐怕放谁身上,都会难以平静,瞬间崩溃吧!
“二狗,这是咱们的家事,你把大门关上,别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三叔回头说了一句。
李二狗木讷的关上大门,整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沿。
他多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他最不愿意的那个方向发展。
这时候,李二狗的母亲周芸也听到了动静,她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幕,一脸无奈。
“二狗,你过来。”
周芸对着李二狗招了招手,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然而,李二狗却敏锐的从她刚才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怪李二狗多疑,实在是因为这二十多年跟母亲相依为命,母子连心,彼此都太熟悉了。
“该不会,二十年前,父亲失踪的真相,母亲也是知情的吧!”
李二狗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想,紧接着,就连他自己也被这个猜想给吓了一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吧!
这样想着,李二狗就已经来到了周芸的身边。
“妈,怎么了?”李二狗问道。
“没事,妈就是想你了,叫了过来看一下。”周芸答非所问的说道。
李二狗听的云里雾里,心中就更加疑惑了。
“爸,你是不是城隍爷,二十年前,大哥被人剥皮,神秘失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这时候,三叔也开始对爷爷发难了。
听完三叔的问话之后,李二狗瞬间就崩溃了,感觉整个人都被彻底剥去了灵魂。
然而,更让他崩溃的还是爷爷的回答。
“是,你想怎么样?”
面对三叔的询问,爷爷只是摘下了旱烟嘴,在水泥地板上磕了两下,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甚至连否认都没否认一下,回答的干脆利落,浑浊的老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李二狗感觉天都快塌了,他双手抱在头上,直接蹲在了地上,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个是他最尊敬的爷爷,另外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李二狗只感觉,老天对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周芸此刻也蹲了下来,把李二狗的头轻轻搂在了怀里,脸上挂满了泪痕。
而胖子,直接就傻眼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继续留下也不是。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还是个外人!
“爸,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哥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三叔咬牙切齿的问道,他双拳紧握,表情痛苦到了极致。
“怎么,儿子不听话,做老子的教训一下,还需要理由吗?”
爷爷丝毫不为所动,他重新填上烟丝,抽了两口之后,才接着说道:“记住,他的命是我给的,你的命也是我给的。”
“啊!”
三叔痛苦的嘶吼了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接着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地上,掩面痛哭。
整个院子里,死气沉沉,一片狼藉。
爷爷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李二狗跟三叔,以及李二狗的母亲周芸,全都哭作一团。
唯一站着的人,就只剩下胖子了。
但是这事,他明显插不上嘴,更何况,爷爷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城隍爷,胖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此时此刻,李二狗最能理解三叔的心情。
就李二狗而言,一方面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另一方面是德高望重的爷爷,不能不尽孝道。
夹在中间,着实难办!
虽然眼下这种结果,这种两难的境地,李二狗早有预料,但是等它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李二狗终究是心有不甘,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
他的父亲李承德,毕竟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作为城隍爷的爷爷呢?
李二狗觉得,这事肯定另有隐情。
况且,那黄皮子老太曾经说过,他的父亲并不算是真的死了,而是被葬在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如果爷爷当年真的蛇蝎心肠,做下亲手杀了儿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李二狗的母亲也不会留在李家,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城隍爷又如何?阴司又如何?
这里终究是个法治社会,不是阎王爷管辖的阴间,只要犯了法,一样会被追究。
不过,爷爷这种态度实在太过气人。
他跟三叔的对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硬生生的插进李二狗的心里。
李二狗从来没有想过,从小就很敬重的爷爷,竟然会是城隍爷,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连残害亲生儿子这种事情,也能够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