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你可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你虽擅狡使诈,然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尔等那龌龊之小人技量,于本君瞧来,终不过如此而已。”公子沧月胸脯横阔,扬声扩开,传响于每一个士卒的耳中,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后卿算是修养到家了,任人嬉笑怒骂皆不形于色,他如桃瓣粉唇优美勾起,仅淡淡地昂声回了一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不是靠嘴吹嘘而来的,公子之言,尚言过其实了。”
后卿与公子沧月象征性地“寒喧”几句后,便取出一面锯边三角旗,朝空中挥了一个手势,这时赵军两翼步甲兵率先出击,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另,投石车定于恰当后方,赵军将领亦挥一旗,高声一吼:“投石!”
一听赵军准备投石砸城墙,城头上多设盾橹,作为守城护具,皆躲避其中,避开一通后,却不料,接着赵军前排的铁锤兵不上攻,反而矮身蹲下,身后的弓箭手累累齐齐开弓射箭,只见空中的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这时城楼之上的兵士不少中箭倒地。
但大部分都躲于盾橹之后,见空中箭矢方向怪异得紧,竟大多数跟喝醉了一军,飘飘乎乎地越过城墙朝城后射去。
庞稽倏地眯起眼睛,隐约可见箭矢上似绑着什么东西,当即心中大惊,喊了一声:“快将敌箭射下!”
这时,众人如梦初醒,立即朝上空咻咻地使劲瞄躲,却在打落箭矢的时候,不少射穿了箭上绑着的布包,布包内竟是裹着一种粉末,这时城楼之上,一阵呼耳大风刮来,吹得粉末包漫天飘洒,像细密的蝗虫一样罩覆于上空。
城楼上的士兵一惊,以为是什么毒粉之类的玩意儿,惊讶之余赶紧抱头躲开,这时,赵军旗令一变,那后排的普通弓箭兵却在顷刻间变换了兵器,他们取出一早预备好的火弩,这种弩是将火种绑于箭头上的弩,中者即燃,发射时如流星飞过,威力巨大,弩身上雕刻有流火状的花纹。
赵军此时气势骤然一变,方才醉酒漫散的态度一下变成犀利严谨,其破空射出的火箭,尤如定位的导弹一般,划破空气时“轰”地一声,便点燃了空中飘落的细碎粉沫,接着借着城墙上的风势大作,点燃的青焰色粉沫随着风而飘散了整个平陵县天空。
当它掉落之时,便如星星之火,落在城中各建筑之中……密密匝匝的火星顷刻之间点燃了整座平陵城池。
这一幕几乎惊呆了所有人,这、这究竟是什么?!为何粉沫会变成簇簇火焰燃烧起来?!这赵军究竟在这上面施了什么妖术?!
“糟了,快扑火!”
“走水啦——走水啦!”
孙先生攀在墙垛处,瞪目朝城内四处张望,但见火势逐渐蔓延开来,一时心跳如擂,竟是无力可施。
公子沧月朝空气中一撩袍,便卷了一袖子粉沫,捻于指尖一查,竟是磷粉与某些冲鼻气味的粉沫制成,他面色黑幽似水——卑劣的赵军,尚未正式攻城,便先行歹毒之计,分明是算准了他兵力有限,便先行一计令他接下来分身乏术,手慌脚忙。
原本被召集而来共同抵御赵军攻城的城中居民,此时见家中着火,都无心守城了,毕竟家中老少与全部财产皆在,于是他们根本不顾沧月军的命令,争相奔撵赶回家中救火,是以原本还算宽裕的城门变得零落不堪。
城门之守,绝不可缺人,迫于无奈,公子沧月令孙先生立即调派人手先封紧城门,这样一来,城楼的攻防便缺了不少势头,倒是令赵军抢了一个彩头!
好一个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