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得一愣一愣地,他们根据陈白起那绘声绘色的描述,好像眼前真的发生着黑夜中那一场惨烈的大战。
“此处,我以二百人早先布下陷阱,而其余人马则迅速完成围剿歼杀。”
就在众人惊叹之时,陈白起以这一总结将一战划上句点。
黑老眼中起伏不定,鼻翼一收一翕,那张黑脸此刻沉凝严肃。
他这才幡然醒来,自己一开始将这一切当作是一场对战游戏,方才陈焕仙道“纸上谈兵”,他果然是在纸上谈兵,而忘记了真正的场战是该怎么样的多变叵测了。
“是老夫轻敌了!这五千步兵,老夫输得不冤!”黑老咬紧牙槽道。
陈白起见他表情难看,便宽抚道:“黑老,你只是不熟悉这种沙场点兵方掉以轻心了,方才只当焕仙方为你演示一遍,相信黑老必会另有对策。”
黑老扫了他一眼,腮帮子鼓起,对于她这一番话,他心中自是认可的。
他方才只不过一时大意,接下来,他必不会再这样受她所制。
而第一战,便以陈白起歼灭黑老五千步兵而暂歇。
这时,黑老又重新布置兵力。
他三千骑兵未损,余一万五千步兵,六千弓兵,共计二万五千的兵力。
陈白起这边仍旧是五千兵力。
第二战,仍是由陈白起这方发起进攻。
“天明。”她点明时辰。
黑老笑:“不再选择夜攻了?”
陈白起知道这黑老脾气怪,不高兴时逮谁怼谁。
“焕仙只怕黑老经昨夜一役心中对夜战必有提防,焕仙愿光明正大来定胜一局。”
“只怕你赢不了!”
陈白起见他如此地有信心:“哦?”
“这一次,老夫以一万步兵、三千骑兵倾数而出,城楼内设有暗门、突门,加筑鹊台,外各筑一道高大坚实的护门墙,增高旧制门楼,由一层改为两层,以利上施弓弩,下施刀枪。”
暗门、突门的存在是以利突然多路出击,攻敌不意。
而筑鹊台则是一种弓箭手的射台,台上筑墙,墙上亦设“品”字形射孔。
而护门墙使敌莫测城门的启闭和守门的部署。
不得不说,这一次黑老有了死守之意,所启动的部署简直是一级防备,将陈白起进攻的路都给堵死了。
周围人方才见黑老一战失利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如今再闻黑老布防,都禁不住一脸钦佩地看着黑老。
如此守城,简直固若金汤!
然而,经过方才一役,他们也不再敢小瞧这“陈焕仙”了,方才她虽战了一些先知地形的便宜侥幸胜了黑老一筹,但到底她对于作战一事,却有几分道行。
于是,他们便好奇地等着“陈焕仙”会如何做,面对黑老这固苦金场的守势,她会是害怕退缩,还是……孤勇一掷?
陈白起看到黑老的部署,缄默了半晌,在别人看来,她这是绞尽脑汁在思索对策啊,看来这“题”是将她难倒了。
但其实,陈白起是在心中暗忖:你以为你死守着城不出来,我便阴不到你了吗?
她抬眸,墨眸似玉,泛着粼粼光泽,温润一笑:“骑兵出一千扎营于城外吊桥二百米。”
这个距离她是估算过的,“弓手”的箭程范围一般而言是一百至二百米左右,不似“弩箭”的威力,而她选择的位置恰好能将近观察城楼动静,又不在射程范围内。
黑老傻眼:“你不进攻?”
陈白起道:“昨夜潜夜而战,劳累了一夜,兵马自当休息。”
黑老听了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看向沙池中的十枚黑石,疑道:“你剩余四千骑兵呢?”
陈白起理所当然道:“剩余自然全部入林猎物打食,否则饥兵何以作战?”
周围人一听,都嘴角一抽。
你还真是考虑周详啊!
黑老深吸一口气,板下脸来:“你莫非打算来一场持长战!”
陈白起摇头,只道:“黑老莫急,如今敌强我弱,待焕仙休整休整。”
黑老听她这样一说,也无语反驳,便一抄手,跨至一旁林荫下站着,周身不爽。
“午时,骑兵归,捕有虎、熊、犀牛、鹿等动物约一百头。”陈白起向众人阐述骑兵入林行动结果。
黑老转过身,闻言脸一黑:“你们捕这么多,可食得完?”
周边人也一致点头。
可陈白起一点不担心:“食不完便圈养于一边,可留作下一顿嘛。”
黑老听到她这样任性的解释能怎么办,黑老只能:“哼。”
“第二日,入林伐枯木三百棵,拥猎五十头。”陈白起继续道。
黑老等得不耐烦了:“你到底打算这样打猎伐木到何时?”
打猎为食,伐枯木为夜间烧火煮食,众人理解,可这样一来,哪里像在打仗,简直就成了几千人跑到人家城外野营来了?!
陈白起给了黑老一个稍安勿急的眼神,慢腔慢调宣布:“第三日,攻城!”
黑老一僵,笑得发狠道:“且等着你。”
来了来了!周围人目光灼灼地等着两人再次交战。
陈白起开始布局:“四千骑兵弃马,先将马与先前所猎的猛兽困于一堆,等马精神惊惧不安时,再以火烧马毛,放其出闸,令其慌乱而奔,而四千骑作一股直奔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