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被这牙尖嘴利的南月给怼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头痛道:“我不是这意思。”
他方才的确有些口不择言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南月仰着脖子,跟个斗鸡一样瞪着他。
燕丹也懒得跟他这种满嘴歪理的人讲话,省得一会儿气不过拔剑相对,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看向陈白起:“陈郎——”
“你走,不准你找焕仙,你以为焕仙脾气好就可以容你们一再欺辱吗?你们硬气,为什么不干脆一直硬气到底,现在又反悔跑过来干嘛?哼,有我们在,你们谁也别想欺负焕仙!”南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燕丹看着像母鸡护鸡崽一样护着“陈焕仙”的南月,又看成义亦一副不欢迎地看着他,心中甚觉奇异。
据他所知,他们与这“陈焕仙”不过也才初初相识吧,什么时候对于初相识的人他们墨辨的人就能够这样深情意重了?
然后他又看陈白起从头到尾都没有讲一句话,只是漠不关心地任他被南月数落得灰头土脸,他心暗恨道——呸,这叫好脾气?还不让他们欺负她呢,他们这些墨辨不只是读书将脑子读傻了,估计现在是眼睛都瞎了吧,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还担心她被人欺负!
知道他继续留在这里也讨不了什么好,燕丹脸色黑黑地准备离开。
可忽然他想到,这“陈焕仙”好像方才还主动要求帮忙,这会儿为何又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他再往深了想……忽然,他想通了!
于是,他便步履轻松地走了回去,妙月一见他空手而归,面露失望,迟疑道:“他们……不肯?”
她伸臂抱了抱自己,唇齿都有些打颤。
燕丹看了一眼姬韫,大声哀怨道:“对啊,他们对我是如秋风扫落叶,冷酷无情得很啊。”
妙月也想起之前陈焕仙主动帮忙一事,不解地问道:“可、可方才他们……”
燕丹跟妙月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又道:“不过啊,那是针对我吧,我看墨辨那个陈郎君对咱们这里某个人倒是如春风拂面,温暖怡人得紧啊。”
妙月并不笨,她听了燕丹的若有所指,便看向了姬韫。
“姬大哥……”妙月可怜兮兮地轻唤了他一声。
她真不是在装可怜,她真的快要冻死了啊……
燕丹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又看着自家师妹那快冻成冰块的可怜模样,眯了眯眼,不由得下重本道:“罢了,我们便这样生生冷上一晚吧,天峰山顶据说还有融雪没化,这越晚只怕晚冷,明日便是墨辨与咱们的钜子令争夺赛,若明日咱们都病倒了,最终输了……也无妨吧,反正我燕丹啊本就没有什么大志,也没有什么恩怨未了,输了便输吧。”
姬韫闻言倏地看向他,彼时他的目光如星辉,泛着一种冷意。
燕丹不由得反射性地退了一步,不敢与他对视,怕他真的生气了,便忙找补道:“哈哈,瞧我这张破嘴啊,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姬大哥,你若不愿便算了。”妙月知道姬韫对于这次的钜子令十分看着,也忙道。
姬韫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没有理会燕丹与妙月那不安的神色,便举步走向陈白起那边。
一见是姬韫来了,姒四便不高兴了,这次不用南月出声,他便先声夺人道:“有些人啊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脸,以为只要随便再换了个阿猫阿狗来,便能讨得便宜。”
而却不料姒四一出声,便令所有人都怔忡住了。
只因……怎么说呢,若说陈焕仙的声音是那种悦耳好听,像琴弦曲谱一般能令人满心愉悦,那么姒四的声音便是夜中妖魅,会勾魂。
南月与成义不由得愉愉地打量起姒四,满目惊诧。
这、这焕仙的侍从他们一直以为他不爱与人交流,也从不大声讲话,平时与“陈焕仙”讲话也是小声低语,他们完全没有听清楚在讲些什么,他们一直认为他乃心性孤僻与冷漠,而这样的人的声音自然也是一种低沉又冷酷。
却没有想到……这是何等的一把“艳调淫曲”的嗓音啊,要是语气别那样阴阳怪气,估计能听得人腿都快软了!
陈白起睫毛一动。
只见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便从姬韫身上转移到了姒四身上,姒四感受到周围怪异的打量注视,这才醒起他好像忘了陈白起让他尽量少在人前讲话的叮嘱。
他不由得看了陈白起一眼,却见她根本没有如其它人一样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不如对待燕丹那般的漠不关心,她一直看着向她走近的姬韫。
顿时,他有些负气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眸光诡冷异常。
“此乃鱼目珠,可于夜晚发出光亮,不知可否与陈郎君换得一枝火。”姬韫目光清润,对着陈白起道。
咦?这姬韫倒是有些意思,他这是打算以物易物,而且还是拿这样珍贵的东西去换一枝火?
南月与成义一时也不好阻止了,一来他们看出了陈白起对他的态度,二来他们也不好拿陈白起的主意,因此他们都没有吭声,由着她自己来决定。
陈白起看了那颗鱼目珠一眼,的确会发光,淡淡的荧火之光,不如日月争辉,但暗处却能留一丝光亮。
而姒四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