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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当初我下毒本意是要毒杀钜子,却不料阴差阳错害了其二弟子,或许是那二弟子的体质尤为特殊,他并没有当即毒发身亡,甚至还清醒地认出了我,我担心他事后会与钜子道出真相,却也不忍再下毒手害了无关之人,唯有以摄魂术夺走了他的记忆……”
说到这里,昌仁似又想起了伤心事,眼眶泛红,眼角下垂,苦涩满嘴喟叹道:“我犯下的罪恶,却是靠自己的女人庇护方能逃脱一劫,我不能道出一切,却害她为此苦苦地熬了这十几年,我着实对不住她啊。”
陈白起冷眼旁观地看着他,对他的悔痛谈不上多感触,身为一个男身女魂的第三者,她却觉得他尤为自私。
事到如今,他难道还看不懂雌女的心吗?她拼了一切皆为护他,十数年皆不曾改变过初衷,此次明知前路艰巨,可为了他,她仍旧赶赴了这一趟死亡之旅。
或许他也看懂了吧,但他却固步自封,导致最终伤人伤己。
她道:“你是巫族之人?”
昌仁并不否认,他抬起来头来,道:“吾乃南诏国巫族十二支加蓝后人。”
提起自己真正的种族跟姓氏,昌仁的神色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骄傲与坚韧,看得出来,他以自己身为巫族后人为傲。
对于巫族的情况陈白起并不清楚,因为巫族哪怕在南诏国那都是神秘的存在。
“你既是南诏国人,为何会流落至中原,并被墨家的人收养?”陈白起道。
昌仁闻言,眼神仿惚了一瞬,好像坠入了一场无边梦魇,待他清醒时,那双温淡的眸子顷刻间便变得十分尖锐。
他盯着空气一处,喉中似啖血般:“你既知南诏国,也知吾巫族,想必也听说过南诏国与巫族在几十年前反目成仇之事吧。”
陈白起的确听说过这事,她颔首。
昌仁深吸一口气,双拳因心绪不稳而一紧一松,他定神半晌后,方愤恨道:“我巫族百年来一直奉历代南诏王为主,竭尽一生辅助其南诏王族盛旺,守护南诏国子民安康和平,但南诏国却视我种族为一种威胁,在王室对我巫族利用殆尽之后,便是狠下心来赶尽杀绝。”
说得恨处,昌仁咬牙一掌拍于石头上,喘着粗气道:“我族十二支被南诏国各方人马追杀,我族人被迫离乡别井,导致四散逃落、无处可依,最终唯有藏躲于中原方能侥幸活过一命。”
陈白起听了神思了一会儿,她的确挺同情他们这种一腔忠心却换来背叛的结果,可事已至此,巫族只怕再不甘、不愿,也已无力面对抗南诏国的剿灭,也无法以巫族人的身份重返故地为无辜死去的族人们报仇血恨了。
她颦眉道:“你可与你的族人们……还有联系?”
昌仁收回手掌,长长吐了一口气,道:“不曾断过,我族人虽为躲避潜入中原追杀我等的南诏杀手而四散九洲,但我巫族之人自有办法私下秘密联系,且我族人历来团结,若附近有族人在,必互通消息,相互帮衬。”
突然,陈白起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眨了一眼眸,偏头奇怪地打量昌仁两眼:“你……这些事情,你便如此轻易地告诉我,不觉有问题吗?”
对啊,她不曾对他用麒麟瞳术,他自不对她对言听计从,可到目前为止,为何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简直就像拿她当自己人一样倾诉。
昌仁看着她,悲凉的眸中这才透露出几分温和之意,他道:“焕仙,我之前便一直好奇你这一身出奇的本领是从何而来,如今我却大抵知道了……你应当是我巫族之人吧,虽不知你是来自哪一支后人,为何出现在这,又为何不与我相认,但我相信你。”
他相信自己的族人是不会害他的,也不会背叛他们巫族。
陈白起一愣,完全没料到事情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
要说昌仁这个人复杂吧,他也复杂,他潜藏在墨家如此多年不露风声,若无城府如何说得过去,说他简单,却也很简单。
对族人始终揣怀一颗稚子信任之心,对外族人却像一个永远格格不入的异类。
“我……并非——”
“你也不必再否认了,你如此年纪却有这般本领,我却是为我巫族有此后生颀慰不已啊,尤其你的摄魂术我是自愧不如啊,何况这项密技除了我巫族十二支正统后人,其它人断然学不会。”昌仁斩钉截铁道。
……天啊,她都说了几百遍了,这不是摄魂术,而是麒麟瞳术,怎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呢?
陈白起无力地垂下肩,罢了罢了,她再解释也是无用的,人家直接已经下结论了。
不过这样一说来,这摄魂术乃巫族十二支正统才能习得的秘技,那跟在后卿身边的婆娑只怕也是巫族之人,她还记得当初她对他动了瞳术后,他对她虽是羞愤不已,但其后却莫名对她既别扭不满又隐隐亲近拉拢起来。
她曾奇怪他这前后变化,如今想来,怕是他也误以为她用的乃是巫族十二支正统后人才会的摄魂术吧。
天啊,原来在她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被人标签了非中原人,而是——“巫族”。
既然他认定她乃巫族后辈,陈白起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好机会,便收起了之前的距离感,如此待昌仁便如同一个长辈谈心,她语重心长道:“昌叔,我不懂,你自小便被墨家的人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