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软绵哭唧唧的轻呼。
后卿顿了一下,轻叹一声,方轻柔地含住了她的唇。
……
忽地,后卿感觉到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好像哪里不对劲,他一睁眼,便见陈白起亦同时睁开了眼睛。
而她那双涣散的黑色的眸子像漆金一般变成了金色,她枕在他臂弯的头发忽然暴涨,倾泄跌至脚踝处,那尚带少年清俊骨感的身材一下亦缩小几号,后卿怀中一空,险些抱不紧怀中那一下变得轻软的身躯。
他一惊,下意识一揽将人重新搂回怀中,这一看,顿时惊愕了许久。
怀中哪里还有方才那个秀俊似仙的少年,分明是一个柔媚入骨的妖精少女。
他定看了许久,方颤抖着手指摸上她的鼻梁与嘴唇,像确认一般,细细的临摹她的面部曲线。
“你是如何做到的……死而复生,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做得到吗?你究竟是人,还是……哪里的深山精怪幻化出来蛊惑人心的……”
当恢复了女体之时,由于麒麟血脉的冲击陈白起之前被“弄晕”的状态便一下被破解了,她低低地喘息一下,便猛地睁大眼睛。
一抬眸,便看到后卿望着她时晦涩暗深的眸光,她手上比脑袋动作更快地推开了他。
“你……”
一出声便是细窄了几分的女声令她顿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她之前的男变女如此惊耸的事情都在他面前发生了,如今只怕怎么遮掩都不管用了。
是的,她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包括后卿发神经莫名亲吻她那一幕。
“你为何会出现在临淄?”
后卿怀中一空,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惆帐的意味,对于她的问话,他弯唇一笑:“你猜呢?”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陈白起很难让自己不去怀疑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方才的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之前她在蔺府中亦看过玉山雕,当时只觉有片刻被迷惑的失神,其余便无异样,但今日,她只靠近一些看玉,便整个人都失控了。
她回想起之前的一幕一幕,心越来越沉,表情亦越来越僵硬,她这个向来聪慧,尤其事关自身,她更是纤毫毕现都滤过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看着后卿,金眸转瞬又变回黑眸,她咬牙道:“你算计我?!”
后卿将她的眸色转换不动声色收入眼底,十分遗憾她“清醒”得如此之早,他费了这么大劲布下的局,却只能“困”住了她这么一会儿,不得不说,陈白起是一个能令人感到可怕的对手。
后卿一脸无辜地回视她:“你说什么?”
陈白起被他这无耻的模样气笑了:“是我想错了,那个商人白起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我吧,想不到你还真是大手笔,找来一个如此贵重稀罕的五色氲,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却只是用来对付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
她算看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商人白起”根本便是后卿放出来的鱼饵,用来钓谁便不用说了。
自然这个玉山雕也根本不是用来对付蔺渠成的,它一开始便是为她准备的,后卿知道一般的摄魂术于她而言是无用,并且她身上秘密太多,鲜少人能随意近她身,所以他只能布一个局来引君入瓮,否则人家看了顶多痴迷爱不释手,而她拿到玉山雕却“病入膏肓”一样转眼便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他的目的其实亦不难猜,她那种状态最无防备,所以方才他一直在套她的话,她虽及时“醒”来,没有透露什么太多不能与人言的秘密,但她却暴露了最大的一件马甲!
所以,他的邪恶目的最终还是达成了。
后卿闻言,却不太赞同地摇头:“你怎么会是小人物呢,在我这儿,谁都不会比你更重要了。”
这话他说得倒是有几分认真。
陈白起一愣,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眨,倒令人一时摸不清楚她的想法。
后卿心底像被拨乱了一根琴弦,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尝试走近她,却被陈白起冷冷喝止。
“站住。”
后卿迈出的脚步停下,他看着她,收起了笑,亦收起了所有神色,唯眼中透着一抹隐忍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冷酷。
“陈娇娘,陈白起,陈焕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陈白起额角一跳:“与你无关。”
后卿眼中已有笃定:“我猜应当是陈白起吧。”
卧漕,这人的脑袋是什么构造,这都能一语言中!陈白起一声不吭。
其实后卿在这之前是有做过深入调查的,这三个身份,唯有“白起”二字是她自己在成人礼上取的,其余两人他皆调查过,皆有一段“死而复生”的经历,而死里逃生之后,皆在短时间来改变了性情樱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不得不令他怀疑一些事情,而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情,他不得不采取一些违背她本意的手段。
他不想她恼他怨他,可他又不能放任因为这些秘密的存在而令陈白起不断地推开他、逃避他,他想她能与他坦诚相对。
陈白起属于越危机越冷静,越冷静便越沉寂的人。
她面无表情,将一切情绪都严密地封锁起来,只拿敏锐又机警的目光打量对方。
见她如此,后卿忽然觉得心中窒闷,十分地不舒服,同时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