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一会儿,雷蛰便从水中钻了出来,他挥舞着他的绞鲨刀在水面四处狂乱地挥砍着,喉中嗬嗬嗬地嘶吼着。
“快快!你瞧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赶紧趁他病,要他命!”婆娑推了推透催促道。
透“嗯”了一声,立即搭上三箭,朝着雷蛰射去。
雷蛰虽然如今情绪不稳,狂躁癫狂,但杀手的本能跟强者的体魄仍旧在,他根本无惧这三箭。
婆娑愣了一下:“想到这样都取不了他狗命!”他又反应过来:“那个猎人呢?”
透颦着眉极目四巡水面,却没有发觉其行踪。
姚粒这时正了正色,急声道:“透大人,请继续射箭,我好像察觉到了。”
透瞥了他一眼,姚粒立即朝他点了点头。
“拜托。”
“好!”
透收敛心神,目光若电,如贯日腾升,立即又搭四箭射出。
“继续!”
“嗯。”
如此重复四、五遍后,姚粒徒然眼睛一亮,惊喜道:“我终于找到了!”
透握弓的手一顿,与婆娑同时问道:“快说,在哪?”
姚粒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目光急急在水中雷蛰的身上游巡,然后准确说道:“是腹上三寸,离心脏处二寸距离左右。”
难怪……
透与婆娑一目测位置,心中恍然。
这个命门位置令他们蓦然想起之前透射出的第一箭,当时雷蛰的反应便与后面几次不大相同,他拼尽全力挣网转身以背相挡,想必就是为了避开这个命门。
“是吗?”
这是,一道含笑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三人回头一看,却是脱了蓑衣与斗笠,穿着一身绣花裙的陈白起。
此刻雨势渐消,毛毛细雨像一层轻薄洒在她周身,她看起来竟似芙蓉点妆,殊丽不可方处。
三人一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才她与那雷蛰一道落水了吗?如今雷蛰还在湖里疯狂地寻到她的踪影,但她却从他们身后冒出来了,简直见鬼了。
陈白起实则根本没落水这事她也不想费劲解释了,她对着婆娑道:“该你了。”
婆娑立即反应过来,他双目注入了神彩,像彩鸾腾飞,异彩夺目。
他捏了捏拳头,哼哼道:“接下来你们便且看我的吧!”
婆娑一跃而起,脚下的蛛丽丝便呲地一下伸张开来,织成一张稀疏的透明大网,他脚尖立于上,十指祭出金铃,腰上垂下的涤带垂落,迎风摇曳,闲婉柔靡。
“你们堵上耳朵!”
他喊完一句,便轻轻地晃动手上的金铃。
岑岑……
铃声撞击。
他开始动了,双手一合拢,轻环,舞转回红袖。
铃声轻。
他开始跃,甩、踢,旋转,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铃声重。
时轻,时重,岑铃铃……岑铃铃……
他用他的身、他的手、他的神、他的魂,在向世间谱奏一曲危险又霏丽多情的“摄魂曲”。
铃如波纹一圈一圈向四周荡漾开来,眼睛被毁,全靠耳力来辨别周围事物的雷蛰自然第一时捕捉到这道铃声。
他徒然一僵,猛地转过头,将脸转向婆娑的位置,面部肌肉一抖一抖,像有虫子在爬一般。
岑铃铃……
岑铃铃……
呃啊……
雷蛰眉心的位置突然长了一个鼓包,他只觉忽然头痛欲裂,由于之前他的情绪混乱不稳,如今耳入摄魂曲,自然中咒较深。
但不能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这时,透眯起眼,只搭上一箭,这支箭贯注了他的全部力量,姚粒则扯出腰间的长鞭,纵飞入湖中,将雷蛰手脚一裹缚,而陈白起则趁他们没察觉,祭出“毒爪”罩住其门面。
“呃啊啊啊——”
“放!”
噗——
透一松手,那破风乘浪而去的箭,带着雷电冰霜,准确无误地直直射入了雷蛰的命门之处,这一次,并没有因其强悍的ròu_tǐ罡气而被阻之门外,而是整支箭都深深沉入。
噗……
雷蛰浑身一震,表情既是意外,也有震惊懵然,他颈部血管暴突,口中呃呃啊啊地呕流出血,便仰头倒入湖中。
婆娑停下“摄魂曲”,从蛛丽网上下来,问陈白起:“他、他死了?”
陈白起也松了一口气,她笑道:“应该吧。”
“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解决了。”婆娑一把揽过透,开心道。
透虽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他,但面上亦浮起几分轻松畅怀之色。
“还狂兽呢,狂是挺狂的,可却也没江湖人讲的那般厉害嘛。”婆娑一得意,便开始不屑地吐槽。
姚粒从湖中爬上来,他扭了几把湿哒哒的衣摆,闻言公正地插了一句:“这次全靠猎人姑子,若非是她想出办法并以身犯险替我等创造时机,正面迎敌,只怕我等连这刺客盟十城城主的一招都难以敌挡。”
透跟婆娑听了心中也以为然,同时也甚为佩服这个“猎人”,虽为姑子,却有着丈夫一般的胸襟跟能力。
“算上这一次,你相当于救了我们两次,这份恩情……”婆娑看向透跟姚粒。
三人交换眼色,然后对着陈白起拱手,同时郑重道:“若有机会,我等定会报答。”
陈白起托起他们,微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便也算是与你们交了个共历生死的新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姚粒愿交猎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