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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的冷酷汉子啊。
但怎么办,她好像更加颀赏他了。
禾真上人内心情潮澎湃,面上却是半点不显,一脸和气道:“是、是。”
她想着,那小姑子瞧着倒是个胆小怯懦的,偏生那一下却没有被吓得尖叫失色,也不知是被吓懵住了,还是她看错了人?
她私以为是前者,若真有城府,方才便该反击她的恶意,而非默不吭声由着谢楠衣护在身后。
死地内四处弥漫着一种有毒的沼气,吸入肺中久了便会发晕呕吐,乃至严重时会直接窒息死亡,因此禾真上人引他们走时便事先给了解毒丸,讲了一番说明。
这也是在暗地里提点他们,这入了死地却并不是进了什么安乐所,若是不听劝告四处乱闯乱走,可是会丧命的。
四人一路走来,瞧不见什么特别风景,只觉每一处的地形都极为相似,千篇一律,黑夜铺张开来似一张网,吞噬了天边黑魆魆的群山,仿佛一直在一个漆黑的甬道内行走,不知尽头。
一路走来一直不讲话还怪尴尬的,禾真上人对曲转七回阵已是熟悉,不担心行差踏错,她有意要撩谢郢衣,便悄媚地搭话道:“不知谢郎君是哪里人士?”
听他讲话却不像是楚国人,虽然他会讲官话,可那地域方言带来的腔调却是掩藏不了的。
谢郢衣本不愿理会她,可转念想着死地毕竟是她的地盘,将人完全得罪了却不太好。
于是他稍嫌冷淡道:“不过一个小地方罢了。”
“什么小地方能出得谢郎君这般人物,倒是令人好奇啊。”禾真上人笑意盈盈接话道。
两人谈话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十分清晰,尤其是那话中透露的隐约情绪,倒是被放大了多倍入耳。
谢郢衣清冷的眸子不耐烦了,这时一只雪绵的小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含糊疲态的声音响起。
“楠衣,我累了。”
如同小绵羊一样弱气娇糯,与禾真上人那轻佻娇媚的成shú_nǚ性嗓音不同,它过于柔和惬意,像不经意拂过耳畔的清风,一下便拉住了谢郢衣与楚沧月的注意力。
禾真上人背起手,撇了一下嘴。
禾真上人因为这道与她清亮勾人完全不同的声音而内心嫌弃,而楚沧月则是因为这与先前又截然不同的语气。
唯有谢郢衣如同浸泡温水,面上的不耐烦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带着几分思考过后的殷切道:“不若……我背你?”
背?
陈白起将小手放在他手腕处轻搭着,停顿了一下,方慢悠悠道:“那……”
一听谢郢衣要背她,禾真上人心中不乐意,她也不是一个有道德观的人,她看中了谢郢衣自然是不愿他与别的女子亲近。
她眯了眯眼,立即道:“不过还有片刻便到了,这稍许路,这位小女郎不会这样几步都走不动了吧。”
她故作揶揄,不讨喜却也不算讨厌。
她话是对陈白起道,想让她明白有他们在,别那么不害臊,然而她估错了一个人,那便是谢郢衣。
他像没有听到禾真上人的打趣,却执意要背起陈白起走。
禾真上人见此嘴角一抽。
窝艹,如此奴性一面的谢楠衣,当真令她刮目相看啊!
“啊,既然快到了,那我还是自己走吧。”软绵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的自我坚强,但依旧弱气得紧,估计怕禾真上人的话不作准,她又娇滴滴补了一句:“若是超了一刻,昼时楠衣再背吧,或者抱亦行。”
抱?
谢郢衣一个还不曾与女子有过肌肤相亲的大好青年,因她的话而耳根发烫发红。
不好意思,她还真不害臊,像这种程度的骚话,她那里还。
禾真上人一听,那张细眉杏眸的娇艳面容禁不住扭曲了一下。
而一直听着那小姑子兔子一样委屈巴巴伸爪挠人的楚沧月,不知为何却忍不住有了笑意。
原本因这禾真上人那不为人道知的心思,他们之前不知还要这样兜兜转转走多久,如今被她这一“逼”,倒是一下让他们可少走一些冤枉路了。
小姑子是故意的吗?
他其实也判断不出。
只是她这样“清纯不做作”的模样倒是令他有种忍俊不住。
——
从一片不断循环的黑暗终于走到灯火之处,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前方似坐落着一个安宁平静的村庄,月光下,有了黛青树木、尖顶的穴居、土堆与布条彩织,风起像鱼尾游摆,而这一切在夜色中像罩了一层薄纱,此时万籁俱静,所有的一切动态的景色都好像睡着了似的……
禾真上人不想惊动任何人,她独自进村中一趟,再出来抱了一大包衣服让他们三人换上。
“这是什么?”谢郢衣问。
禾真上人挑眉:“衣服啊。”
“为何要换衣服?”
“自然是因为需要换衣服。”
谢郢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禾真上人见他一副不解释便不合作的执拗态度,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看过他们三人:“我放你们三人进死地……本就不合族中规矩,所以你们尽量……不要出现在人前,我会替你们安排好一切,你们只需静心养病,安心在待在这里,然后等勋将军来接就好。”
听了这番话,谢郢衣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圣子不愿在楚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