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萱道子寥寥数语,不止是为少年指点了这一次炼器,更像是拨开云雾,让柳元正看到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电光石火之间,少年像是勘破了迷局,瞬息想到了之前所学道法的许多巧用。
一念至此,柳元正旋即大喜,起身朝着宗萱道子恭敬一拜。
“谢师尊指点。”
原地里,宗萱道子只是点点头,反而一挥手,将面前的符篆又都推回了少年桌上。
“这套符法你还未掌握精通,些许谬误之处我已经标记出来了。”
少年闻言,也便落了座,拿起桌上的道书,翻到了空白处,依着宗萱道子的标记,提笔一一记下。
柳元正一边落笔不停,一边开口道。
“师尊,若是如此算,我那些玉脂约莫合用了,如此倒要请假几日,用以炼制灵符。”
“也好,以你如今修为,便许你九日之期,记得炼好后拿来给为师看看。”
“是。”
等柳元正应诺时,少年已经再度落。
“既如此,今日课业也告一段落了,你自去罢。”
话音落时,宗萱道子却没有等到少年的回应,等道子偏头看来时,却见少年一边看着窗外磅礴的大雨,一边看着自己。
道子莞尔一笑。
“便是天上落刀子,我这里也不留你,少与我来卖乖,为师可不吃这套,都是筑基修士了,怎地还如凡俗少年一般。”
说到最后,宗萱道子又转过头去了,不再看他。
柳元正脸上讪讪一笑,这才伴着师尊浅淡的笑声告退。
……
转眼,九日之后。
金章院,竹林南楼,静室中。
柳元正盘膝端坐在太极蒲团上,身前火鸦神壶悬浮,壶中焰光里有丹老显化,此刻正掐起法印,一道道赤色法焰从神壶中喷涌而出,旋即在不远处膨胀开来,聚成一团火球。
烈烈焰火之中,一十八道雷符高悬。
端看时,这雷符约莫掌心大小,通体细长,以玉脂祭炼而成。
只是为了淬炼出这些玉脂,前前后后柳元正已经耗费了数百方灵玉。
灵玉本就已是仙家之物,这玉脂更是灵玉淬炼而成的菁华,一方灵玉在法焰中淬炼许久,也只得数滴玉脂。
若依着少年最初的计较,祭炼七十二枚玉脂灵符,恐怕要掏空自身多半家底。
如今十八枚玉脂雷符悬在神壶法焰之中,玉脂仍未彻底凝练,但已经可以看出其上阴刻的符篆痕迹,雷符边沿上,更是隐见云纹勾勒,如此九枚以阴阳各分黑白二色。
这法器尚未彻底凝练,其上却已然灵光通透,气机牵引,互成一体。
原地里,伴随着法力的剧烈消耗,柳元正额头上也隐约见汗,只是此刻正到了炼器的紧要关头,少年也不敢分身,强忍着疲惫倦意,暗中轻轻咬着舌尖分身,双手合于胸前,不断的朝着焰火中打出一道道法印,烙印在各枚雷符之中。
片刻之后,柳元正法力气息已经见衰,但十八枚玉脂雷符却愈发灵光饱满,内中禁制也被勾勒完整,气机牵引之间,隐有雷音传出。
旋即,柳元正猛地催动法力,灌注进火鸦神壶之中,那丹老更是双手一扬。
轰——!
神壶法焰登时暴涨开来。
滚滚热浪吹动着柳元正的道袍猎猎作响。
等狂风席卷而过,再看去时,那灼灼法焰却尽数隐没在火鸦神壶之中。
柳元正一抬手,悬在高空的十八枚玉脂雷符首尾相连,化作一道长长的流光,飞向柳元正这里,雷符灵光饱满,偶见雷霆闪烁,径自环绕着少年身周旋转着,与柳元正的气机勾连在一起。
到底是自身所炼法器,勾勒禁制时,柳元正已经将自身法力裹在其中,法器炼制完成时,便已经相当于提前祭炼完成,此刻倒让少年感受到了几分如臂指使的意思。
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柳元正这才张口吞下流光,将玉脂雷符温养在丹田之中。
……
做完这些,柳元正方才稍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翻手取出几枚养神丹,吞糖豆儿一般的服下,这才缓缓起身,捧着火鸦神壶放到南墙边的玉坛上,点起紫灵天沉香。
又想了想,少年再翻手取出了些药材,分门别类的放到了玉坛上,这才拱手拜了拜。
“渺渺神庭宫,无上丹天境。
恭请化生丹老!
恭请灵焱玄君!
恭请逢难化生灵焱丹老玄君!
烦请丹老,炼一壶合香玉露丹。”
话音落时,看着壶中焰光跳动,柳元正也是站在那里怔怔的出神。
“虽说有宝香在,可丹老凝聚神形仍显遥遥无期,好在还有丹气能多弥补些,我若是丹老,怕是也该为此心急,这番想,我便是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我可是要做温润君子的人,这丹药还是得多炼!”
这般想罢,柳元正便也不再去看,折身走到书桌前,翻出一部道书,闲散的看着。
或许是之前炼器损耗过甚,此刻柳元正仍觉得心力有所不济,看书也难入神,索性又将道书放在一旁,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竹林中的风景。
“上个月在金章院中见到了朱子同,如今倒是该称呼他元信师弟了,许久不见元信师弟,我这里消息都不甚灵通,如今见了他方才知晓许多事情。
不久之前,白阳禅宗又生了变故,因此又有不少修士丧命,临近瑶台丹宴,便是些许小事也变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