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嘲讽道:“你们两个人,也就是招数奇特一点罢了,真要论到武功,也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我见过的人中,可以在一招间拿下你们的人多了,你们用不着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瘦老头脸上一红,居然赔笑道:“是、是、是,张大人年纪轻轻便武功高强,必有名师指点,我们夫妇自是拍马也赶不上!”
张十七见他突然间态度大变,生怕他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更多的高手前来,到时候自己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他急于了解白莲教的态度,便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道道,就划出来吧。”
干瘦老头却放下了手,向他作了一揖:“张大人误会了,其实我派对大人仰慕已久,早就想去拜访大人,只是不得便利,没想到大人能亲自上门,可见我派与大人实有缘份,真是幸事。”
张十七只道老头故意东拉西扯,不由更为担心他包藏祸心,他皱起眉头道:“你们白莲教专门蛊惑民众,又像养蛊一样养着这些幼小的孩子,让他们从小仇视官府,然后一生一世生活在阴影之中,这样的邪教,谁愿意跟你们有缘份?”
干瘦老头摇头道:“张大人误会了,这些孩子,有些是陈友谅张士诚部属的后代,有些是被斩首的白莲教子弟的后代,还有些是被抄家的官员的旁支,一个一个全是朝廷的钦犯,朝廷只想抓他们而后快。
可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甚至某个根本不认识的远亲所做的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必须要让他跟着受惩罚?”
张十七的声音顿时哑了:“朝廷这么做,也是要为了警诫,让人不敢再轻易犯法。”
瘦老头苦笑一声:“我只知道这些孩子从来都没有犯过什么错,谁也没有资格随意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权利!
他们的父母亲人救不了他们,就由我们来教,教他们怎么应付你这样的朝廷鹰犬,教他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都必须活下去!”
张十七默然无语,他转过头看看小偷,眼光之中大有相询之意,小偷却也不再骂他,而是小声道:“我也不想去偷东西,可是看看他们,你觉得我有得选吗?”
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多少懂得了她的意思,一个个都跟着黯然无语,他们一个一个围在小偷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一个小男孩小声道:“燕子姐姐,能跟大伙在一起,挺好的,我觉得现在很开心!”
张十七大为震惊,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小伙伴们,他们也这样彼此牵着自己的手,相互鼓励,相互信任。
可是这些哥哥们啊!
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他咬了咬牙,问道:“如果给你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们愿意过正常的生活吗?”
小偷和小孩全都怔住了,他们根本不理解张十七所说的意思,张十七只好用力露出温婉地微笑,耐心的解释道:“我是说,如果哥哥有办法,让你们过其他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以后再也不东躲西藏,也不用担心官府追查,你们会愿意吗?”
孩子们听懂了,可是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他们相互拉扯着,怯生生地看着张十七,张十七的身上那件官服实在太过刺眼,让他们自然地抗拒。
小偷的眼神中却闪过奇特的光芒,张十七刻意的赔笑让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味道,这种味道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但她下意识地紧张,并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干瘦老头不知道张十七的意思,在一旁道:“张大人,孩子们的事,可以从长计议,我教有另一件大事想和大人商量?”
张十七怒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照顾好这些孩子吗?还有什么比他们将来的命运更重要?”
张十七突然发火,干瘦老头一阵茫然,但他仍然低声下气地道:“张大人,此事关乎我教生死,只要大人愿意回答,本教上下都永远铭记大人的大恩!”
张十七明白了,瘦老头刻意打听他的消息,动机果然不纯,他必须把对方的目的搞清楚,不然将来会大大不利,于是他淡淡地问道:“你们白莲教用不着这么抬举,我只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你们教是生是死,我哪里管得了?”
瘦老头呵呵一笑:“大人谦虚了,大人是仁义之人,绝不会故意为难我教的,还请大人把那消息告诉小老儿吧。”
张十七一愣,奇道:“什么消息?”
干瘦老头道:“那日我教彭舵主遇难,最后一刻把一条消息告诉了大人,希望大人能把消息传回我教,请大人不吝告知!”
张十七下意识地想反问:“你怎么知道彭玉琳跟我说了什么?”可是又马上警醒过来,这样一问,等于承认了彭玉琳跟自己说了什么,这样深挖下去,必定后患无穷。
他转念极快,哼道:“你是失心疯了吧?那日法场上,至少有上千人看到我与彭玉琳差点同归于尽,我们是生死不共戴天之敌,他会让我传什么信息?我又会给他传信息。”
干瘦老头道淡淡一笑:“大人不必隐瞒了,我教的彭舵主与大人是旧识吧?他故意死在大人手中,只是为了成全大人而已,他用他的死为大人铺了路,大人没觉得该还我教一些情份吗?”
张十七冷冷地哼了一声:“老头,你故意搞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把我与彭玉琳联系在一起,目的是想给本大人泼脏水,然后拉我下水,这种套路叫投名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