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张十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能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
连呼了两三声,他才听到后半间屋子内传来微弱的回应声,他冲了进去,整间屋子里已经是烟熏火燎,伸手难见五指,他闭了呼吸,在燃烧的噼啪声中仔细搜寻声音的来源,终于在屋角的一个浴桶边上发现了一头黑色的秀发。
原来,刚才张十七曳屋,铁椎飞过的时候将这屋子的后墙砸出了一个小洞,而小洞旁边刚好是那小姐平时沐浴的木桶,那小姐把身体藏在水桶里,靠着小洞里的一点新鲜空气,才勉强活了下来。
张喜着向浴桶奔去:“太好了,小姐,这房子快要塌了,你快跟我走!”
没想到那个女孩却大声喊道:“你不许过来,我现在全身都湿了,你别过来,别过来!”
张十七哭笑不得:“小姐,你再不走,这间房子要塌了,靠这个浴桶里的水,挡不住的。”
女子却道:“不行,死生事小,失节事大,我这个样子出去,让人看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张十七吓唬道:“你不想想看,如果你死了,被人挖出来,身上的衣服又烧没了,那个样子不是更糟糕?”
没想到女子根本不为所动:“不会,我以死保住名节,没人会笑话我的,反而会为我立牌坊!”
两人正说话间,屋子的正梁被火烧得开始变形,瓦片和椽子开始如雨点一般纷纷落下,屋子随时都有可能坍塌,张十七没时间跟她蘑菇,冲上前她捞了起来。
那女孩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又被水全部湿透,免不了,幸好整个房间内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也免得张十七尴尬,现场已经是十万火急,张十七也顾不得避嫌,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开始寻找离开的路线。
没想到,女孩子根本没有领情,反而尖声嘶吼,在他的怀里又抓又踢,不断地挣扎:“非礼啊!你快把我放下!”
此时屋内已经完全被火光和浓烟占据,连地板都已经开始着起火来,进来的路已经被彻底封住,张十七几次想从火中突出去,可是顾忌怀中的女子,几次都被逼了回来。
他大声道:“别吵了,我再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两个人都得死在这里,你配合一点行不行?”
可女孩子却完全不管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你和我独处一室,已经失礼透顶,你又这样把我抱在怀里,我的名节何存?”
张十七火了,吼道:“你要是再不配合,我直接把你剥光了,然后扔到大街上去,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名节?”
女孩子也吼道:“你敢?”
张十七抱着她的双手一紧:“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我吗?”
没想到,女孩子被他的手一捏以后,突然如同被点中了穴道,居然立时停止了嘶吼,轻声道:“你,你别这样,别这样!”
张十七又好气又好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女孩子居然还在担心这种事情,他眼见真的把女孩子吓坏了,只好柔声安慰道:“乖,你躲在我怀里,把头藏起来,一会儿我把你救出去以后,再找块毯子把你盖起来,保证不会让人看到你!”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某种特别的作用,女孩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乖乖缩在他的胸口,用两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张十七转头四顾,这时候,除了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整个房间都已经被烈焰彻底吞噬,就连他们站立的地方也已经开始蹿出火星来,他看了看浴桶,突然间心出主意来。
他抱起女子,放到背上,大喊道:“我背着你,你要抱紧我。”
女子没有说话,可是紧紧抱住了他,张十七一把抱起浴桶,猛地向后凉台的墙上一掷,这时候整个建筑都已经被烈火烤松,再加上张十七连带着浴桶这样的一掷,后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
可这个大洞的出现,也抽掉了整个房子最后的支撑,只听砰砰连声,梁柱和砖瓦飞舞,整个房子在一瞬间完全坍塌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张十七将女子抱在胸前,从破洞中跳了出来,几个纵跃,出了火场。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排着火的建筑都完全坍塌,巨风夹着烈焰狂喷而出,张十七速度虽快,但仍然被烈焰追上,后背的衣服顿时烧了起来。
张十七连忙奔到火龙车边,一众士兵围了上来,几盆水一浇,才将他身上的火彻底浇熄了,张十七转头后望,只见整排建筑都完全成了废墟,如果他现在还在火里,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便想把女子放下来,可是女子却用手抱紧了他,还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连半点都不肯松开。
张十七明白过来,向一个士兵要过来一张毯子,把女子从头到脚紧紧裹住了,然后带到管家和丫环边上,交给了他们,管家和丫环想跟他道谢,张十七没时间对付他们,直接让士兵把他们赶开了。
火势在建筑物坍塌的那一瞬间了强了一下,转眼间又弱了起来,沐无敌连忙指挥着集中力量喷水,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明火彻底扑灭了。
张十七心里终于安定,他回头看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烧焦的破洞,一套新官服才穿了不到一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忽然想起昨天揣在口袋里的银票,连忙伸手进怀里摸了一下,发现那些银票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明火虽灭,可是现场仍然需要小心,他和沐无敌指挥着军士,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