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刚入夜,村子里就已经非常安静了。
幽寂的村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我幻想着这些村民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动,一家人温馨围坐在桌边吃着可口的饭菜,聊着最近的趣闻。
不知不觉嘴角便也挑起了一抹羡慕的傻笑。
我们三个并肩走在一起,一路上却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各自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这份平静。
特别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原本并不算稀奇的平静,这会儿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一路散步到村东头,我们没有特地问路也没有刻意观望,就像是老天指引一般,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招待所便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招待所是个面积很大的三层小楼,砖瓦结构的,在这种深山小村里拿地盖楼要求没那么严苛,所以基本上你家能有多大全仗你买了多少块砖。
进了大门,一对中年男女正隔着柜台打扑克牌,那男的捏着一张牌手舞足蹈鬼喊鬼叫的特别开心,好像是在玩儿抽乌龟。
抽乌龟,就是一副扑克牌一人手上拿一半,然后轮流抽对方手上的牌,要是抽来的可以和自己手上的配对,就可以把这对牌丢掉,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最后谁先没牌了就算谁赢。
小时候每逢大年三十会和我两个姐姐玩儿抽乌龟,儿时的我一直认为这就是一个看运气的游戏,直到我长大了我才知道,这是一个集合心理学、微表情学、话术等等的超大型博弈技巧大集合。
那大哥赢了牌局还在蹦跶,大姐赶紧笑着提醒了他一声。
“你们好,住店吗?”大哥赶紧放下“制胜牌”,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我直接拿出五张红票子,“对,我们想要两间房,请问有吃的吗?赶了一天路没吃什么东西,麻烦你们了。”
“媳妇儿准备做饭。”大哥吩咐了一声那大姐就进了柜台边上的里屋去了,看样子那里面应该就是厨房。
“好的两间房,再给你们搞个三荤三素够了吧?对了三位喝酒吗,我老婆酿的地瓜酒,口味地道,就是有点刮喉咙。”
缸子听到酒那脑袋点的跟鸡吃米一样,“太好了,来个两斤,我今天要好好喝一顿!”
两间房连吃带住再加两斤地瓜烧一共才花了三百块钱不到,这也是除了风景宜人生活节奏养生之外,我向往住在这种地方的另一个主要原因——省钱。
进了屋缸子先洗的澡,之后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缸子正在帮阿锦编辫子,阿锦的发质是真的好,又黑又亮那么长还没有分叉。
编完之后一根**花辫垂在身后显得格外的朴实,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村姑。
不一会儿大哥和大姐就上来了,大姐带了一块方形大木板,直接铺在了床上,然后把大哥手上托盘里的六盘菜两瓶酒整整齐齐摆好,临走时还丢了一包烟给我,说是自己卷的烟让我们尝尝。
老板这举动非常暖心,但是当第一口地瓜烧下肚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暖心——那感觉就跟咽了一把刀片下肚一样。
缸子“咕咚”一大口下去,然后夹了一块儿肥肥的红烧肉就拼命嚼,最后拍了拍胸口“呃啊”一声痛苦而又愉悦的低吼,那口地瓜烧才算是被肉压下去。
“尼玛!痛快!”缸子才一口酒下肚,两个颧骨已经通红了。
我几大口荤菜没怎么嚼,囫囵的咽下去也才算把那股子冲劲儿给盖了个七七八八,但从舌头根儿到胃里面依旧还是火辣辣的。
“缸子,不是我看不起你,这酒你能喝两斤?跟他妈喝柴油一样,我两口下去估计人就要走了。”我拧着眉头问缸子。
缸子一脸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喝酒就是要喝这股劲儿,白开水喝的有什么意思啊,啤酒我都不爱喝。”
说着话,阿锦伸手就要去拿酒瓶子,我下意识就拦住了她的手,“阿锦啊,你以前喝过酒吗?这酒喝的喉咙疼,你要是从来没喝过酒那我劝你还是别喝了。”
阿锦摇了摇头,小手也没有退回去的意思,我看她执意要拿也就把手缩回来了,毕竟阿锦是成年人了,而且喝两口酒又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我要再拦着也就显得有点儿多事儿了。
缸子对此好像也没什么意见,阿锦拿过酒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眉毛就是一皱。
看她那可爱的样子我笑出了声,“哈哈哈,闻起来跟汽油差不多吧?别喝了,这东西不是饮料,喝完肚子里会不舒服的。”
阿锦没理我,嘴巴凑上去一仰头就是一老口,两个腮帮子鼓着装得满满的,然后一皱眉头“咕咚”一下就都咽了下去。
这哪儿是喝酒啊…这简直是自杀…
缸子见状丢下筷子就把阿锦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我也赶紧拿起阿锦的筷子塞她手里,“快吃几口菜压一压!我滴妈呀,姑娘你是下水道变得啊?这样灌可还行?”
阿锦拿着筷子低着头,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我和缸子面面相觑,看她这模样顿时心里就有点紧张了。
因为我听我爷爷说过,老家有个老头儿一辈子没喝过酒,忙碌了一辈子晚年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就想试试看,结果就这么一大口二锅头下去血管直接爆了,人当时就死那儿了。
“诶嘿~”
阿锦忽然低着头傻笑了一声。
要知道阿锦可是很少笑的,就算是笑也就是象征性的咧个嘴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