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袖子擦了擦刀上的血强撑着站起来,受了枪伤的小腿又开始疼了,应该是刚刚的剧烈运动扯裂了伤口吧。
根据那两个怪物离开时的脚步声判断,它们应该是顺着龙桥往下面去了,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很内疚,打心底里想有个人狠狠的臭骂我一顿。
因为往上走的决定是我做出来的,所以我必须为缸子和阿锦的遭遇负全责。
把猎刀重新插回后腰的刀鞘里,我拖着伤腿一步一瘸的往坡子下面走去。
周围已经归于一片寂静,只有我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孤独的回荡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
走了十分钟左右,头灯照到了那根垂下来的登山绳,看来我已经回到了古井的正下方,我们之前就是从里爬下来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那两个怪物抓着缸子和阿锦从龙桥的背面逃下去了,可我甚至连它们的样子都没有看到,现在的我除了一手血和几乎要把我逼死的愧疚以外,什么都不剩了。
顺着无尽的龙桥盘旋着往下走了十几分钟,我逐渐麻木了。
周围一如既往的黑,除了我的脚步声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我就这么机械般的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木偶一般毫无灵魂的往前走。
突然,我正前方一道白色的光束照了过来。
光就在我正对面的黑暗里,而且在我看来光点就只有芝麻那么大,如果这束光是来自一只手电筒,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它离我非常非常的远。
我用头灯照向那个方向摇了摇头,因为在我看来那束光的主人肯定是个人,毕竟我没见过哪个怪物会用手电筒的。
所以没什么必要害怕,还不如尝试和它沟通沟通。
我摇完头之后也上下左右的晃动了几下,这下我心里就更踏实了,那么接下来的环节就应该是喊话了,我清了清嗓子,打算问问看他是谁。
这时候从光点那个方向,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谁呀!”
我从她的音调里能感觉出来她喊的非常大声,但是等声音传到我这儿的时候就只剩一点点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秦淮。
我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拢着大声喊道:“你是不是秦淮啊!”
那头居然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对啊对啊!你是吴言吧!你快过来呀,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我他妈怎么过去???
秦淮如今就在我的正前方,可是我脚下的龙桥已经开始往右边拐了,此刻我和秦淮之间隔着一道最起码有一百多米的无法逾越的漆黑天堑。
秦淮说的倒是轻巧,就算我是只鸟儿也得飞好半天才能过去。
我吸了口气,大喊道:“怎么过去啊咱离得这么远,你是从哪儿下来的啊!”
“我是从小龙潭底下进来的,一路顺着走就到这里了!”
看来秦淮走的是老爷子当年找到的那条路,她应该是想了什么办法弄开了小龙潭的那块石锁之后进来的,如此看来我和缸子兄妹就比较倒霉了。
我和秦淮这样站着两个山头对着“拉歌”实在是累的很,于是我就想到了手机,要是这个地方还能有点儿信号的话,我们沟通起来会方便的多。
可我把浑身都摸遍了也没摸到手机,反而从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之前的那个鸣镝。
我看了看手里的鸣镝又看了看对面的秦淮,“你那里有没有绳子啊!”
秦淮大喊:“有啊!”
“多少米啊!”
“两根五十米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于是我赶忙拿起鸣镝放在嘴边用力的吹响。
片刻之后,一声熟悉的鹰唳自我头顶上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没过几秒钟我就听到了那双巨大的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不一会儿小黑就从黑暗中飞了过来。
小黑俯冲下来,稍稍减速就落在了我的肩头,可它块头这么大实在是太重了,这一下直接把我给撞了个趔趄,差一点儿就向后一仰,从龙桥上摔下去。
我试着抬起左臂,小黑就从我的肩膀上跳到了我的手腕上,通过这一点很明显能看出来小黑曾经是一定是训练有素的优秀猎鹰。
我很恭敬的看着小黑连说带比划,“那什么,小黑呀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让你帮我把那口井下面的绳子给拿过来。”
在我说话的时候小黑全程都在东张西望,两只琥珀色的眼球滴溜溜直转,就在我以为它压根儿就不在乎我说了什么的时候,小黑猛拍翅膀长唳一声飞进了头顶的黑暗。
对面的秦淮很紧张的问我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葬蛊堂里的怪物,我告诉她那是我的宠物大老鹰,一会儿要是碰头了,可以让他摸摸我的大鸟。
没等几分钟,小黑就叼着那两根木棍拖着长长的登山绳飞了过来。
拿到绳子我开心极了,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神了,也不知道当初那个老爷子是怎么训练它的,居然能让它听得懂人话,难不成老爷子当初天天拿着一本字典教小黑认字?
我把登山绳解下来之后把一头儿送到了小黑的嘴边,继续连说带比划“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根绳子叼到对面那个女人那边,然后告诉她把三根绳子打个结,回头你再把绳子叼过来。”
刚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儿为难小黑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久了人都傻了,我居然让小黑帮我跟秦淮带话。
刚想到这儿小黑叼着绳子就直奔对面的秦淮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