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喝杀声徒然响起,还不等常其深抬头看去,就感受到一股劲风袭来,常其深下意识抬刀格挡,“铿!”的一声,刀刃交加,一道火花擦起,两人爆退五六步!
“是你!”
当看到来者,常其深猛然一惊!
只见来者是一名持刀老将,老将虽然年纪看似很大,但精神抖擞,鹤发童颜,浑身充满了力道。
老将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盯着常其深,神色略带悔意道:“谁也想不到,老夫昔日引以为傲的爱徒,已是天下人唾弃的逆贼,常其深,你可有悔意?”
“哈哈!”常其深不禁放声大笑,扬起大刀对着老将笑道:“徒儿不曾有悔,倒是师傅你,貌似很后悔,哈哈!”
“哼!”老将冷哼一声,“今日你已插翅难逃,若你放下武器投降,老夫饶你一条狗命!”
“可笑!”常其深嘴角泛起一丝不屑,“我不知道逆太子用了什么手段,得来今日之大军,但凭这点兵马,就想撼动陛下皇权,实在是痴人说梦,师傅啊,你也是带兵打仗的人,不会真以为,这点虾兵蟹将也能替逆太子夺回皇权吧?”
原本常其深还不知道现在攻打杉城的兵马是谁的,但看到这位老将,他便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兵马一定是逆太子的兵马,想要靠着这支军队杀回中天帝都,夺走当今陛下的皇权!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这个老将是他师傅,曾是大魏帝国正三品虎贲大将军,名叫于真,是太子一党的人,宫变失败之后,就随着太子一党余孽消失了。
于真的再次出现,足以证明太子一党余孽已经卷土重来!
于真抱拳朝向天空,神情肃穆的说道:“身为人臣,应尽臣子之义,无论太子是否成败,老夫也会追随到底,就算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也能含笑九幽,无愧于列祖列宗!”
于真说完,又伸手指向常其深,“而你与老夫最大的差距,便是不知什么叫忠,什么叫义!”
“忠?义?忠能做什么?义又能做什么?我每天努力习武读兵法,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封侯拜将,位极人臣,享受天下荣华富贵,而这的一切,你不能给我,逆太子也不能给我,只有当今陛下能给我!”
“再者,我这辈子,只适合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因此自然要跟随一位好战的君王,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你们,你们这些老将老臣,骨头软了,变迂腐了,有你们在,大魏不会变强,只会变的越加越弱,直至灭国!”常其深撕心裂肺的对着于真喊道!
于真不禁摇头苦叹道:“真正迂腐的,是你们,你们这些少壮派,终究还是太年轻,只看到当前,看不到未来!”
“少废话了,我们师徒二人就比试比试!”
常其深握紧手中大刀,眼神闪过一道杀机!
只要斩杀于真,敌军士气必然大降,己军士气则会高涨,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于真嘴角向上扬起,泛起一丝讥讽,“老夫当初有没有说过,战场不是比武场,老夫承认,你武功已在老夫之上,但老夫可不会跟你比武!”
常其深那点小心思,岂能骗过他这个老师傅!
“老奸巨猾!”常其深忍不住怒骂一声!
于真笑而不语!
“咻!咻!”
“噗!”
“呃啊!”
“敌军太多了,撑不住了!”
“诛杀逆贼!”
“杀!!”
厮杀声和哀嚎声还未停下,火光之中,鲜血四溅,一阵阵金铁交鸣声响彻全城,面对源源不断的敌军冲进城内,城内魏军渐渐招架不住,败象已显!
“这是什么武器?”
常其深突然发现,太子军将士各个手操短弩,魏军将士还未靠过去,就被射杀倒地,连精良的锁子甲都无法抵挡,直接被穿透。
“乙鼠弩!”于真淡然回道。
“乙鼠弩?秦帝国的短弩?你们得到了秦帝国的支持?”常其深瞬间联想到什么,脸上不由浮现出凝重之色。
若太子一党的背后无人支持,那么太子一党的谋逆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不是当今陛下的对手,可若太子一党的背后站着一个强大帝国,那么就不是昙花一现这么简单了。
就算扳不倒当今陛下,也会让大魏帝国脱掉一层皮!
“将死之人,没有必要明白那么多,常其深,念你我师徒一场,自裁吧!”于真神色冷漠的说道。
“自裁!”
常其深心中一沉,转头望了一眼四周,见魏军将士越来越少,太子军越来越多,常其深握着大刀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脸色也逐渐变的狰狞。
“懦夫才会自裁,去死吧!”
徒然间,常其深爆喝一声,猛然扬起大刀朝着于真冲去,于真见状,迅速拔出腰间的短弩,面无表情的朝着常其深扣动弩机!
“噗!”
短箭洞穿常其深的脖子,射出一个血窟窿,‘扑通’一声,常其深闷声倒地,瞳孔逐渐溃散,但眼睛不曾眨下,可谓是死不瞑目。
常其深死的有骨气,纵然死,手中的大刀也没有掉落,死都紧紧握着!
“你啊你,终究还是被世间富贵所迷惑!”
望着这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于真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个夜晚,下着倾盆大雨,一个名叫常其深的小少年一直跪在于府之外,一边淋着大雨,一边大喊要拜他为师....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