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从镇安侯府回来后,便有些焦躁,为了儿子的事情,她不得不再努努力。
但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找谁帮忙呢?
娘家也指望不上,因为上回献治虫方子的事情,王氏虽然被人骗了,但也得罪了娘家,哪怕后面她主动求和,娘家人照样还没有好脸色给自己。
宫中祺妃的势,她是借不到了。别说进宫见祺妃,就是找人传个话进去也不容易。
真王那里,王氏也去求过,真王也不言辞拒绝,但王氏每回都是碰到软钉子,被真王拿话挡了回来。
最后,她又不得不走回老路,还是来找丈夫朱远山了。
朱远山为官三十年,深谙官场内幕,自然也有些人脉资源。
只要他真的出力,儿子回京也是简单的事情。
王氏到了猓平复心情,想了想该如何开口后,才敲门进去。
朱远山现在已经官复原职,还是原来的吏部尚书,而吏部本来就是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的部门。若说能真正出力的,除了朱远山还能是谁?
王氏难道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但她却舍近求远,绕那么多弯子,又是为了什么呢?
原来,朱子墨在梅县的风评并不好,政绩也是一塌糊涂,更是被御史抓住了把柄,在皇帝面前大做文章。朱远山岂能不知道,那些御史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又怎么会再替朱子墨出头呢?若不是血脉相连,朱远山恨不得“断臂求生”才好呢。
再说,皇帝已经知道朱子墨的情况,没有罢免朱子墨的官职就已经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了,朱远山如此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会为了儿子再去求皇帝呢?
本来,朱子墨因为犯错才会外放为官的,若他能卧薪尝胆、发愤图强,朱远山也不介意出份力。但哪里想到,朱子墨他不但不思进取,还自毁前程。
朱远山如此自私自利的人,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前程的儿子而冒风险。
若朱远山正大光明说出来,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可他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严父的假象,对朱子墨的事情还要装作痛心疾首,失望透顶的样子。
这才让王氏不能死心,兜兜转转,又跑来找丈夫帮忙了。
王氏来找自己,朱远山已经猜测到了她的意图。
只看着案上的文书,没有抬头。
“你今天去镇安侯府了?”朱远山冷冷问道。
“是的,老爷”王氏回答道。
“孩子还好吧?”朱远山只问外孙,却并没有捎带问女儿朱晨曦,可见其多么势力。
“小牛又壮了,简直就是个小牛犊子一样。我看侯夫人极其喜爱小牛”王氏提到小婴儿,满心满眼欢喜,语气也轻快许多。
“嗯,那就好”说到这里,朱远山终于抬起头来。
王氏看着夫君,岁月在他们身上都留下了痕迹,自己越来越苍老,而男人却越来越有成熟的魅力了。
这太残忍了,王氏突然焦虑不安起来。
都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会不会,自己年老色衰,丈夫就会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
王氏想到这里,便更加坚定要把儿子留在京城,留在自己身边。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自己的儿女才是最贴心的人。
王氏想到这里,便委屈巴巴地看着丈夫。
朱远山看王氏这般年龄,还在自己眼前装可怜,心中不但没有心疼,反而有种厌烦的感觉。
男人眼中的嫌恶,王氏并没有看见,兀自还可怜兮兮说道“老爷,墨儿的事,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墨儿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吗?他已经成亲,又有公职在身,还是让他尽早回去吧”
“老爷”王氏忍不住拔高了声量“难道您就一点都不为墨儿心疼吗?他外放到梅县那里,离开我们身边那么远,有个什么事情,我们也不能帮忙啊”
“妇道之人。他已经成年,自然要多去外面历练。我在他这个年龄,已经坐到了员外郎的位置了。他连一个县令都做不好,简直不堪重任”
“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王氏听朱远山当着自己面说朱子墨的不好,心中十分难受。
“我怎么说不重要,关键是要别人怎么说?你知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在梅县都干了什么?御史早就将他在任上的种种上奏给了皇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是怎么斥责我的,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老爷,墨儿只是受委屈才会自暴自弃
“受委屈?当官的,哪个不受委屈。别说他,他老子我,也不是天天被皇上责骂,要是我也像他那般,一有点小挫折就沉迷下去,还怎么坐吏部尚书的位置?”
“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位置,暗地里想着怎么拉我下来。他可倒好,平白给我捅了那么大的篓子。都说添子多福,他有给老子争口气吗?我受他牵连,被贬了官,有说过他什么吗?还不是看他也是被人陷害的?但他怎么做的?”
朱远山越说越气,索性掰开了揉碎了说道“本来就是受罚外放,也不想着做出些政绩,也好给那些背地里等着看我们家笑话的人看看,更别说,替他老子长长脸。自暴自弃?自暴自弃还有理了不成?”
“御史将奏折上上去的时候,我都害臊得无地自容了。我都还没有找他的事情,你倒来替他到处奔走托人?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门路,还不是想走我的路子。别人给三分薄面,还好,若驳了你的面子,那我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