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师叔和药奉师叔对待儿子的态度截然相反,一个严苛的过分,一个宽松的过分。
但从两人儿子的修为的角度来说,护法师叔的儿子年纪轻轻修为就高于嘉元师兄太多。
阿桃在护法堂外听过呼喊声,就去找外门弟子换了三壶酒去到清素院。
当初白袖真人让搬屋子时,阿桃让人给银月带话,她在清素院的床铺得保留下来,如今进了屋子,她床上的被褥依旧一尘不染,仿佛等着主人随时来临幸她。
银月不会在意她床铺是否整洁这些小事,给被褥念除尘咒应该是涟漪做的。
一直到了黄昏,阿桃才感应到银月的脚步声,她在屋内已经给三个杯酒斟满美酒,就等着她们回来共饮。
但回来的只是银月和疏影,阿桃望向她们身后,“涟漪呢?”
银月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走你回来时我都没见到你,这么多日未见不说这些丧气事。”
阿桃将酒杯推了推,“为什么这样说?”
银月不愿多谈,“让疏影告诉你吧!”
“涟漪代替她弟妹去浮苏塔伺候男人了,画骨派内门单灵根弟子在浮苏塔卖身,过不久浮苏塔就得多一位涟漪娘娘了。”
阿桃被酒呛了一口,“这又是为什么?你们怎么不拦着她。”
“呵!狗奴才要犯贱谁又拦得住。”疏影郁闷得一杯接着一杯。
“别喝了。”阿桃按下疏影倒酒的手,“你好好和我说说这事,她怎么就代替妹妹去浮苏塔,好歹也是画骨派弟子,她去了浮苏塔师叔们能饶过她?”
“涟漪的堂兄在竹节岛上偷了浮苏塔的白眉神,结果没几日塔内的什么娘娘死了,而后她堂兄又领着人偷袭浮苏塔打伤了塔内几名修士。
浮苏塔本来是找她堂兄算账的,结果她堂兄常年不在璇玑山,浮苏塔的人不想在她堂兄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又忍不下这口气,就找到她堂兄家里来。
她堂叔还是他们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因惹不起浮苏塔,就做主将她们家的小辈全都送给竹节岛。
涟漪她幼弟去了浮苏塔第一日,就被塔内客人当做炉鼎吸干了,她两个妹妹想办法联系上她,她心疼两个妹妹去向白管事求助。
白管事出面和浮苏塔交涉一番,最后浮苏塔的人愿意放过她两妹妹,只不过她得卖身进浮苏塔。
她答应了,白管事劝不动她就以有辱师门为由将她逐出画骨派。”
在听到白眉神时,阿桃就已想到施歌,不曾想施歌竟还和她身边的人有这样大的渊源,一想到红袖那是也和浮苏塔找白眉神有关,这白眉神简直是……
“她进去浮苏塔多久了?”阿桃问到。
银月每次想到涟漪就觉得心头堵得很,后悔那晚没直接将涟漪腿给打折,“我和疏影去浮苏塔找过她,得知进了浮苏塔就被会插摄魂针,我们救不了她。”
“银月说得没错,以后再也别提到她。”疏影是三人中受涟漪恩惠最多的人,素日也是她和涟漪关系最好,现在最气涟漪的也是她。
“好,不提。”
阿桃没想到在这一月内出了这般多事,白袖真人不喜弟子花太多时间交朋友,照这样下去每次朋友发生大事她都不再身边,过几个月她也就没朋友了,所以她格外珍惜这次对饮的机会。
酒过三巡之后,银月问道:“你在白袖师叔处这一月都学了些什么?”
“每日早课诵经,然后学习枪意,到了正午就夯实基础一直到子时。”
喝过酒后有些热,阿桃的衣襟衣襟扯开一些,银月和疏影也看到了她的伤痕。
“啧啧,那些前辈们最喜让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夯实基础,药奉师叔和白莲师叔也说我基础不牢靠,不断让我忘了师父交给我的东西。”
“听起来你对药奉师叔夫妇有怨气?他们对你不如之前好了吗?”
“我只是和你发发牢骚,除了整日打击我,他们对我还不错,丹炉任我用,草药任我拿,我一次不懂的东西他们也会说第二遍。
我知道有很多内门弟子都羡慕他们对我的看重,但按照这种方式,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到上乘功法。”
比起阿桃银月满腹烦恼,疏影显然过得舒心很多。
“何必急于求成呢!停下来看看周边风景也很不错。”
阿桃面如桃花看着疏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呵!”适应了画骨派生活的疏影,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傲气,“你们平日只会看修行方面的书,多看几本诗词歌赋,还学一门乐器,就会懂得欣赏山川日月鸟兽虫鱼,也会更深层次体会到生命的意思。简单来说,你们还有些肤浅。”
阿桃的确是肤浅,山川日月她也会欣赏,但她不想驻足其中,只想鸟瞰他们,至于生命的意义还是等她寿与天齐之后再慢慢想吧!
“我还是觉得你是有了喜欢的人,才会觉得甘愿置身山川中,与他同看鸟兽虫鱼。”
“阿桃说的没错。”银月把住阿桃,“就是因为有了爱的人才会珍惜身边的小事物。”
“就算是又如何,在修行路上只有一人不寂寞吗?忍受几百上千年的孤寂,飞升后又只是永久的寂寥,真的值吗?”
“嗯,不对。”阿桃认真说道:“九重天上可热闹了,真的,我不骗你吗?”
“净瞎说,你又没真去过。”
阿桃可没瞎说,她都是在九曲迷宫阵中听见的,可惜不能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