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来, 悦娘愁眉不展,对时砚道:“要是我能在柳云函那个扫把星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人赶出去,也不至于后来让她给气的失了言语。

咱们当时将人赶出去是痛快了, 但这么一来, 来咱们店里买酒的客人就更少了。”

时砚淡定的翻着手里的书, 劝悦娘和舅母道:“店里这两天有我看着,您二位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最好在左邻右舍间寻两个靠谱的伙计, 三日后,就怕咱们忙不过来呢。”

两人全当时砚说笑话逗两人开心,也没拒绝时砚的安排, 毕竟这里一天到晚也进不了几个人,有时砚一人完全够应付了。

舅母柳氏和悦娘手挽手走了,但远远地, 时砚还能听见她嘀咕:“柳云函就是个扫把星,我看她绝对是故意上门找茬的,这不最后的结果, 还是如了她的意……”

时砚摇摇头, 安心自在的躺在一楼特意给他留出来的角落看书。

自从时砚那天一战成名后, 门口那个“张启寻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就一直在时砚的坚持下,立在那里。

不仅立在那里, 时砚还专门找人给订在了门框上, 隔两天就出去用墨描一遍边儿, 就怕字迹不够显眼似的, 让张启寻在同窗间丢尽了颜面。

时砚此举不是在恶心张启寻, 而是通过这个举动, 明晃晃的提醒厚脸皮的柳云函:少往我跟前凑, 我嫌恶心!

时砚心里有预感,凭着女主那股做作的厚脸皮劲儿,怕是还会继续纠缠上来,但能通过这玩意儿短时间让女主有点儿羞耻心,也是好的。

这日傍晚,天色突然黯淡下来,一阵微风过后,就是细雨绵绵,雨不大,缠缠绵绵的下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回家的人被堵在路上,全部都在两边店家的廊下避雨,三三两两在一起闲聊。

时砚看时辰差不多了,挑了个街上无人的时候,从二楼窗口“哐哐哐”一连往下丢了几十个酒坛子。

时砚扔酒坛子的时候,不少人看见了,消息很快就在街上传来,本来还有人想损两句:“卖不出去也不用这般糟践啊!真是年轻人不识民间疾苦!白送给我,我还是要的呀!”

但很快这些人就不这般想了。

就在说话的功夫,街上不知不觉间酒香四溢,味道渐渐随着微风细雨,慢慢飘进人们鼻尖,软绵绵,甜丝丝,又带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酒精醇香,细细一品,有葡萄味儿,有杨梅味儿,还有金桔味儿,勾的人忍不住想随着这股味道,一探究竟。

有人喃喃道:“贺家的果酒,原来是这个味儿啊,原先听人说不好喝,也没当回事,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感觉自己错过了几百两银子,到底是谁整天嚷嚷着贺家的酒不行的?搞的老子还以为你们都亲口尝过了,才压根儿就没往他家去过。”

“哎说来说去,我们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尝过贺家的果酒?那之前甚嚣尘上的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哼哼,我早就说过,贺家开业第一日,我就尝过他们家的酒了,果酒与粮食酒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味道,各有千秋,但味道绝对不差,偏我一说,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得了贺家的好处,昧着良心帮他们家说话似的。”

“罢了罢了,等雨停了我定要亲自去尝一口才行。”

到了这里,有心人就明白贺家这是被人给暗中针对了,这谣言来的无影无踪,想追究个源头都不好找,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结果雨一停,时砚就直接关门回家吃饭,众多想要一尝芳泽的人只能无奈等到第二天,结果第二天酒楼竟然直接不开门。

与此同时,整条街上,众人的鼻尖儿,似乎都是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有些才两三岁的小孩子,在街上待了一日,整个人都被熏得晕乎乎趴在父母怀里傻笑。

就连对面的县学里,学子们随时随地,都能闻到鼻尖一股淡淡的酒香夹杂着果香,有些酒量浅的,这股味儿闻久了,双颊酡红,双眼迷离,跟喝醉了无甚差别。

偏还有学生觉得这股花香混合着酒香的味道十分好闻,适合做熏衣服的熏香,索性将所有衣物都翻出来晾在院子里,被这酒香熏陶了一整日。

香味一直持续到第三日一大早。

在时砚的强烈要求下,贺大山做主,又找了两个伙计帮忙,一大早一家人带着两个伙计,早早地来到酒楼准备开门。

结果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堵在自家酒楼门口,还以为是有人闹事,几人还没走近,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酒楼老板来啦!”

人群瞬间让出一条通往酒楼大门的路,时砚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的打开门,转身对众人道:“诸位,我家酒楼因人手不足,产量有限,日后只能上午开门,下午歇业。且为了让诸位都能尝尝鲜,每人每日最多可得一斤!”

有人嘀咕:“贺老板,你先别说这么多了,大家伙儿还没尝过呢,万一你家酒就是闻着香,但味道着实一般呢,到时候你想让大家伙来你家喝酒,怕是也没人来的。”

时砚似笑非笑的看了说话人一眼,然后又斜眼看着门口那个订的牢不可破的“张启寻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意思不言而喻。

那人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其实整条街的人这两天心里都在嘀咕呢,说这贺家酒楼也是怪了,一副不怕得罪客人的样子。

平常做生意的人家,开门迎客,不管遇上多难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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