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一点儿都不精彩, 只有愤怒和失望。
虽然七皇子去年在江南的小动作让他恼火,但鉴于七皇子的行动力和胆子,站在君王的角度来说, 皇帝其实是有些欣赏这个儿子的。
他将人禁足了好几次,但手段还很稚嫩的七皇子, 在皇帝心里依然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解禁后照样参与朝政,皇帝也没有过多苛责。
甚至因此对他多了几分观察的心思。
谁知这一观察不要紧,竟然观察出这么一出,简直让皇帝愤怒的想要拎着七皇子的脖颈质问:你是不是蠢货?
混淆皇家血脉,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带绿帽子,给别人养儿子,且这个儿子还是七皇子府的大公子, 日后若是没有嫡子,这个孩子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子府继承人,这叫皇帝如何不失望?
“后宅之事都理不清楚, 如何处理家国大事?为了追杀奸夫, 闹出这般大动静,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给别人养儿子的事实?出了这样的事,还不将那个女人一了百了,留着继续生孩子吗?
蠢货,也不想想,皇子府里所有孩子都出于那个女人的肚子, 跟把皇子府直接送给那个毒妇有何区别?蠢货!蠢货!”
皇帝是彻底对七皇子失望了, 因为这件事, 直接决定将七皇子从皇位继承人名单中剔除。
而七皇子还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只在府中折磨钱老爷,钱老爷咬死了不说出孩子的下落,七皇子发狠道:“那个孽畜肯定还在落安县,让人去落安县找,刮地三尺也要找到!”
幕僚小心的提醒道:“殿下,您忘了现在谁在落安县呢?那里住着一个亲王,一个太后,咱们的人不可能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动作,人找不到不说,还可能惹怒了那两位,那可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
太后名义上在五台山礼佛,但实际上在落安县养老,在皇室上层不是秘密,幕僚还是从七皇子口中得知的消息,现下却要用来提醒七皇子,心下不由叹气。
同时心里在想:七皇子府这件事,在陛下那里暴露是迟早的,这样的人,没有登上大统的机会了,我得找时机换个主子,以免一辈子这样寄人篱下碌碌无为。
等七皇子慢慢回过神,看着八弟被当成太子培养时,想明白了一切,怎么都不肯接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的事实,将一切都怪罪到柳云函身上。
他觉得要是没有柳云函,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七殿下,是人人敬畏的七皇子,而不是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废物。
没错,自从柳云函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七皇子直接将人送到了皇子妃手里养着后,无论他在柳云函身上使多少劲儿,都没个一儿半女的消息传来。
七皇子不信邪,让人从外面采买了一批家世清白的姑娘进府,日日夜夜的努力耕耘,人身体亏空的厉害,那些女人肚子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让七皇子开始疑神疑鬼,怀疑柳云函生的另外两个孩子也不是自己的种。横看竖看都不得劲儿,觉得柳云函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偏事情还不能声张,府里也要将两个孩子好好养着,免得让人怀疑他是个无法让女人怀孕的孬种。
七皇子性情因此更加暴戾,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柳云函身上,柳云函自己偷没偷人,她能不知道吗?
自从来了京城,她就是想偷人,也要有这个客观条件啊!再说了她又不傻,抱住七皇子大腿,给七皇子生了儿子,她将来的日子肯定不会难过,为何要想不开自寻死路?
但她被七皇子给逼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告诉七皇子:“没错,老二老三都是我和别人生的,你去将他们都杀了,杀了孩子再将我杀了,你身上的污点就没有了,你去啊!”
知道一切的皇子妃和刘侧妃二人,手底下一人养着一个孩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对七皇子的行为非常不屑。
“柳氏从进京后,行止间无数下人跟前跟后,不管白天夜里,只要咳嗽一声,就有无数人巴结伺候着,还有咱们的人十二个时辰不眨眼的盯着,要是这样还能给柳氏偷人的机会,柳氏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刘侧妃对笑眯眯对七皇子妃道。
“呵,咱们本来就怀疑是他不行,太医们知道实情却不敢上报,偏柳氏运气好,接二连三的怀了孩子,本以为是咱们猜错了,没成想到了别的女人身上,还是个没用的。
哼,咱们好好将孩子养大,顺便看他们狗咬狗就行了。”
而另一头的落安县贺家,正值午饭时间,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给时砚的小弟弟庆祝生辰时,从外间跑进来个靛蓝色身影,像个小炮弹一般直接钻进了老太后的怀里。
嘴里不停念叨:“祖母,祖母,父皇他欺负我!他和母妃联手欺负我!他们嫌我碍事,直接将我赶出家门啊!我真的好惨啊!呜呜呜。”
哭的间隙,还不忘伸手从桌上抽一个小鸡腿塞嘴里啃。
时砚无语,踹了贺行玉屁股一脚:“脏死了,去洗手!”
等一大家子重新坐上饭桌后,时砚才慢悠悠问贺行玉:“八皇子不是被立为太子了吗?你不留在京城狐假虎威,享受荣华富贵,跑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八皇子与九皇子贺行玉,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七皇子废了后,皇帝将目光聚在八皇子身上,越看越觉得这个一向行事低调的儿子,内里有大才。
经过一年多的训练观察,眼看自己也不年轻了,果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