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在五城兵马司,储存起来没来得及吸收的人气,之后全部回到周玉珑身体里。

她晕了一场后,身体反倒是有了好转,不过好转也并不明显,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从十六岁的少女,成了三四十岁的妇人,还是没有好好保养的乡下妇人。

脸上皱纹纵横,又因为满身的戾气得不到化解,整个人看起来刻薄又刁钻,走在街上,敏感的小孩儿都要自动远离她身边三尺距离。

虽没了之前的狰狞恐怖,但现状也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时砚这里,见到特意前来拜访的人,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周小姐,不知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时砚语气淡淡,听不出他的态度。

来人正是周玉乔,准太子妃。

周玉乔一身烟青色衣裙,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斗篷,见到时砚本人时虽然惊讶,但眼里没有丝毫轻视之意,反倒是从始至终都带着一丝敬畏。

看来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周玉乔对着时砚的方向起身行礼,直言道:“道长,玉乔前来,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办法让玉珑妹妹恢复?”

周玉乔说话明显十分谨慎,郑重对时砚道:“前些日子我悄悄去瞧过玉珑妹妹,她在五公主的别院沉默寡言,除了吃饭喝水,一个月都没和人说一句话。

我私下里问过给她诊脉的大夫,玉珑不仅外表看起来与三四十岁的妇人无异,就是身体所有状态,也是三四十岁甚至更年迈之人的境况。

她今年才十六,人生才堪堪开始,转眼就进入暮年,一日日数着日子,等待死亡,该是何等残忍之事?”

周玉乔看不出时砚脸上的任何变化,只得继续道:“我听人说,道长您亲口所说,玉珑妹妹是被邪祟上身,才犯了许多错误,仔细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她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她现在的处境吗?”

时砚面色淡淡,问了周玉乔另一个问题:“据我所知,周玉珑和你的关系一向不睦,她还经常暗中找你麻烦,让你烦恼不已,你为何要来帮她说话?”

周玉乔虽然惊讶时砚能知道这些事,但她本人倒是非常淡定,认真告诉时砚:“我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掉入家中一个废弃很久,无人光顾的池塘,是玉珑妹妹用边上的竹竿将我拉上岸的,您可能想不到,掉入水中惊慌失措的小孩子会有多重。

我到现在也难以想象,她当时到底是废了多大力气,才能咬着牙,用小小的身体,将我从池塘中拉上岸,自个儿直接力竭,两条胳膊脱力,毫无知觉的在胸口吊了半个月。

那件事,我至今都觉得是个奇迹。”

周玉乔道:“玉珑妹妹以前不识人间疾苦,随着年龄逐渐增大,生出了一些小姑娘家的攀比心,但人不坏。

这件事发生前,她从没打骂过家中下人,在外面待人也很温和,每逢初一十五,还会随着五公主一起给郊外的乞丐施粥。

对待族中的姐妹兄弟们,表面上态度虽然骄横了些,但心底是柔软的,嘴上不饶人,私底下却让人悄悄往我家中扔过银子,差点儿将我父亲脑袋给砸出个包来。

真的罪不至此啊道长。”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这句话在周玉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百个人,对她有一百种看法。

甚至到了如今,那些曾经被她伤害过的人,清醒过来后,还有人悄悄来找时砚,给周玉珑想办法求情。

时砚实话实说:“周小姐,你不是第一个,想来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了周玉珑的事来找我之人。像是元大人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因为周玉珑曾经拿出过一种药,救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

张大人家的二公子,因为背不出诗文被父亲责罚,是周玉珑陪他想办法,找规律,总结经验,一起背书。

还有柳大人家的小儿子,今年才九岁,因为在街上多吃了陌生人给的一块儿糕点,差点儿被拐子给迷昏带走,是周玉珑见义勇为,将人给救下来的。”

虽然这些都是玛丽苏系统为了让周玉珑得到这些人的好感,才出手相助的,周玉珑在中间扮演的,只不过是个工具人。

但于这些人而言,就是周玉珑真真正正的保帮助了曾经落魄的他们。

时砚微微一笑,问周玉乔:“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她的无辜吗?周小姐,原谅与不原谅周玉珑,不是你与我说了算,也不是那些来给周玉珑求情之人说了算。

主动权掌握在其他受害者手里。

你现在的行为,恕我直言,就是慷他人之慨啊!你问过其他受害者的想法了吗?颇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

还有更难听的时砚没说,柳家才九岁的小孩儿都知道想要时砚救人,时砚肯定要付出代价,为了弥补时砚的损失,将自己存了好几年的零用钱全部拿出来,还当场给时砚写了欠条,承诺往后每年将自己手里钱财的一半儿全部无偿赠与时砚。

这位太子妃,从头到尾,说的头头是道,表情真挚诚恳,但,要说诚意?还是算了吧。

顶天了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成与不成,对她本人的影响都不大。

这一趟,只要让人知道她来过了,足矣。

说白了,就是来时砚这儿刷名望、捡便宜来了,这时砚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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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08-28 11:40:51~2020-08-29 11: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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