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一阵风啊……”
那日图边说边左右张望,似乎那个一阵风就在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一刀“结果”了他。
“一阵风?”
叶九双眉微微一蹙。那日图这个话,换个人来听,肯定莫名其妙,叶九却是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
“一个人,也是,也是一个团伙……”
那日图抬手抹了把汗,神情益发紧张了。
“他长什么样子?干什么的?团伙有多少人?”
叶九连珠炮似的问道。
“他,他就是个马匪……这些年来,他都是个马匪,抢劫,偷东西,走私,什么都干……只要什么来钱,他就干什么。”
好吧,如果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一定会笑掉大牙。
“偷东西”?
有这么lo的马匪吗?
难道不是张大帅那种,才叫马匪?
如果张大帅居然去偷东西,“人设”岂不是瞬间崩塌?
在世人的印象里,马匪凶残,狡诈,杀人不眨眼,是一等一的狠人。可偷东西的蟊贼,却是见不得人的,天生就低人一等,被人鄙视。
这个偷东西的马匪,算怎么回事?
无他,时代变迁尔。
现今是人民民主专政,法统严密时期,传统意义上的马匪,肯定是不存在的。一伙子拦路打劫,偷鸡摸狗的犯罪分子,在守法群众眼里,自然也就是马匪了。
不过,能够被那日图称为马匪的家伙,肯定也是比较凶悍的蟊贼了。
“一阵风是他们的头头吗?长什么样子?团伙有多少人?”
叶九再次问道。
“一阵风长得很凶,个头不太高,但是很壮,老有力气了……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喜欢扎辫子,马刀耍得可好看了,还会射箭,箭术非常厉害……而且,他会连珠箭……”
“连珠箭,你亲眼见过吗?”
叶九顿时来了些兴趣。
在中世纪,草原铁骑横扫天下的时候,几乎每个马背上的汉子,都是箭术高超的战士。
草原大军,骑射天下无双,不是说着好玩的。
可是进入热武器时代后,箭术的实战功能基本丧失殆尽,只剩下表演和比赛的功能了。
在这种大背景下,除了表演者和运动员,已经不大可能有人再愿意在箭术上下苦功了,尤其连珠箭这种要求更高的技能,练习起来更是费时费力。
为了台上那几分钟的表演,为了获得一阵掌声,谁愿意耗费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无论寒暑秋冬,不间断地每天重复那些单调得令人抓狂的动作?
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啊。
所以,小王飞刀只属于王教官,叶氏甩棍只属于叶九!
其他人不是学不来,而是下不了那个苦功。
“当然亲眼见过。”
那日图连连点头,神情笃定无比。
“我们镇上每个人都亲眼见过。就在两年前,他在镇上和人比试过,金花娘一口气射出三支箭,箭箭命中红心。一阵风上场,连射五箭,每一箭也都射中红心。而且,金花娘是站着射的,一阵风是骑马射的……”
这一下,连叶九都有些吃惊了:“那么厉害?金花娘又是什么人?”
“金花娘是我们旗第一箭手,盟里的那达慕大会,她每次都拿冠军……”
叶九轻轻点头。
自治区的旗相当于县,盟则相当于地级市。
这个金花娘每次都能拿到盟里那达慕大会的射箭冠军,那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不能瞎吹牛。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了,因为她喜欢在衣服上绣一朵金花,所以大家都叫她金花娘。她现在,是一阵风的女朋友,也是一阵风的二当家。”
好吧,得亏是叶九,换个人也许就被绕晕了。
“这个故事有点意思了,比武招亲吗?”
叶九益发的来了兴趣。
“对对对,就是比武招亲……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就认识的,还吵起来,最后决定以箭术分个胜负。当时他们打赌来着,如果一阵风输了,他给金花娘下跪磕头,叫三声奶奶,从今往后躲着金花娘走。金花娘在哪,一阵风就必须避开她。如果金花娘输了,一阵风也不要她下跪,不要她磕头,更不要她叫爷爷,只要做他女朋友就行!”
结果如你所知,一阵风赢了,金花娘就成了一阵风的二当家。
“那他们为什么会在你们镇上比赛?谁是你们镇上的人?一阵风还是金花娘?”
和普通人不一样,作为资深刑警,叶九特别关注细节。
如果一阵风和金花娘都和这个偏远小镇没关系,他俩却突然跑到镇上来比射箭,内中缘由,很值得探讨。
“他们谁都不是我们镇上的人。都是为了大夏宝藏来的……”
“大夏宝藏真有吗?”
“不知道,但几百年了,大家都这么说,有很多人都相信是真的。因为真的有人在沙漠里捡到过宝贝……两年前,传说大夏宝藏要现世了,一阵风和金花娘他们都跑到我们镇上来,打算从这里进沙漠……你知道的,我们阿拉地是进沙漠的最后一站,进沙漠找宝藏的人,都要经过我们这里,补充干粮和清水,才能进去。”
这个指的是进沙漠探险,需要长时间在沙漠中逗留。如果只是横穿沙漠,一睹大漠风光,倒是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简单补充一些干粮和清水,给车子加满油,基本也就齐活了。
顺着沙漠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