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有些什么线索,说说吧。”
郎正也不坐,就这么站在客厅里,环顾着身边的一堆下属,沉声说道。
其实郎局长这个做派,是有点不合规矩的。
张铁汉也在呢!在这个案子中,张铁汉可不是侦办人员,他是受害者家属和报案人,按照相关规定,案情探讨的时候,他这个“外人”是不应该在场的。
在刑侦界,有一条“约定俗成”的“定义”:某些特定环境的凶杀案,报案者往往就是第一嫌疑人!在场不少都是资深刑警,许多人都办过“杀妻案”。
通常丈夫就是报案者,而最后的侦破结果,往往都显示,报案者就是凶手!总有一些自作聪明的男人,杀害妻子之后还主动去报案,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谁知最后就是自投罗网。
所以,现在郎局长当着张铁汉的面探讨案情,是不太应该啊。
可是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究其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张铁汉曾经的警察身份以及现在的保卫科长职务。
似乎大伙都完全认同他是“自己人”。
况且这个案子本身,张铁汉也基本上没什么嫌疑。
第一个,这是jiān_shā案,法医已经在龙雪华体内提取到了相关的生物检材,是不是张铁汉留下来的,一查便知,没办法作假。
真要是张铁汉自己“杀妻”的话,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实在是太蠢了。
第二个,张铁汉今天的行踪非常清晰,同样是一问便知。
只要他一整天都留在单位,并且每个时间段都有人证明的话,他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
没有作案时间,怎么回家杀人?
当然,纵算如此,按照规定也还是要请他回避的。
郎正之所以没有这样要求,估摸着还是想给局里的同志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个案子,毫无疑问已经激怒了在场所有的警察。
被害者就是警察家属啊!而且还死得这么惨,死前甚至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不将犯罪分子抓起来,绳之以法,如何甘心?
这时候如果将老张请出去,实在太狠心了,没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案发时间发生在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分钟到两点三十分钟之间,这个时间段,也是被害人的死亡时间。”
卢直当仁不让,说道。
眼下这里集中了三个单位的刑警——六川镇派出所,雪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雪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卢直作为刑侦支队长,所有的线索,都向他这边汇集。
这是很标准的流程。
至于最终这个案子,会指派给哪个单位来侦办,需要领导拍板决定。
在专案组没有正式成立之前,一切都要听郎正的,而具体侦办,自然要听卢直的。
“初步分析,犯罪嫌疑人是两个,成年男子。
其中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以上,另一个较矮,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七。
是否两个人都对被害人实施了性侵犯还不得而知,需要等待检验的结果。”
“另外,根据老张提供的情报来看,家里有财物失窃。
具体丢失了多少现金,暂时还不清楚——据老张说,家里的财政大权,是由被害人掌握的。”
这一点,倒是和不少家庭有相似之处。
妻子一般都是掌握“财政大权”的,丈夫每个月只有额定的零花钱,除此之外,家里到底有多少钱,有多少现金,一概不知。
“现场有翻找财物的痕迹,另外,被害人身上佩戴的金首饰也不见了。
具体是一条金项链,一个金手镯和两枚金戒指。”
好吧,不愧是金矿公司的职工,这金首饰也算是必备的行头。
哪怕经济条件并不好的金矿职工,也会咬紧牙关,置办这么一套行头——要不然,你都没办法出门见人。
你一个金矿职工,居然连金首饰都没有,混得是有多惨啊?
“那嫌疑人是怎么进来的?”
郎正蹙眉问道。
这一点也很重要。
从凶手进门的方法,或许也能推断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
“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目前我们倾向于,凶手是直接从正门进来的。
至于是被害人主动给凶手开的门,还是因为一时大意没有把房门关紧,暂时还不能肯定。”
“这么说,凶手有可能是熟人?”
叶九突然插口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卢直看他一眼,淡淡说道。
“不可能!”
卢直话音未落,张铁汉就已经嚷嚷起来了。
“我和龙雪华都没有这种熟人……”在经过了最初的悲痛期之后,张铁汉曾经接受过的专业训练以及工作经历就开始起作用了,由一个被害者家属迅速转变成“侦办者”的一员,开始切入技术层面。
这么凶残的家伙,难道平时我们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叶九微微一蹙眉,说道:“张科长,我说的不是那种很熟的朋友,而是那种可能刚刚认识没多久,勉强算是熟人的人。
被害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给他们开门的。”
老张是“自己人”,但叶九和他不熟,所以还是中规中矩地称呼了他的官衔。
张铁汉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之色,自然而然地就要反驳叶九,不过嘴巴刚一张开,又闭上了,只是很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看叶九。
同样的道理,他和卢直等人都是老朋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