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九随手从面前的一堆资料中拿起一份,举了起来。
正是鲁开山的资料。
鲁开山心中暗喜。
他外表粗莽,实则心细——不心细的人也干不了刑警,更干不到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他注意到,叶九面前的资料是分成三个部分的。
中间一堆最高,左边一堆次之,右边一堆最少,大约只有四五份的样子。
而他鲁开山的资料,则摆放在右边那一堆的最上边。
鲁开山虽然不知道特警大队的成员到底是怎么挑选的,但一看这个架势,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叶九这是在挑人啊!中间那一堆最高的,毫无疑问是还没有仔细翻阅过的资料,左边那一堆,可能是已经落选的,而右边那一堆,只有四五份,最有可能是已经初步选中的。
如果右边是淘汰,左边是初步选中的,那差不多已经有十五个人!特警大队就只有这么多人员编制。
中间那一堆没看的资料,足足还有四五十份,难道都不用看了?
再说了,凭什么将他鲁开山淘汰啊?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鲁开山都觉得,自己这一回,百分之百能够入选——这不,叶九将他的资料放在最上边!这说明什么?
说明叶九看中他了!果然有眼光!“叶大,在选人呢?”
鲁开山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说道。
却在离叶九大约两三米外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朝叶九跟前凑。
初次见面,这是一个合适的距离。
太远了,显得戒备心理太足。
太近了,又显得过于亲热。
拜托,第一次见面而已,咱俩有这么熟吗?
种种做派,在在都显示出,鲁开山其实是一个谨慎之人。
叶九哈哈一笑,将鲁开山的资料放下,说道:“是啊,我刚来,对同志们都不熟悉,只能先看档案资料了……来来来,鲁大,抽烟抽烟……”叶九主动掏出香烟,递给鲁开山一支。
鲁开山急忙上前两步,从叶九手里接过香烟,又主动掏出火机,给叶九点着了火。
“叶大,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
我今天刚好到市里来办事,听说你已经到任了,就过来看看,不要紧吧?”
鲁开山抽着烟,笑哈哈地说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叶九笑道:“大家都是战友,有什么要紧的?”
这句话也是一语双关。
现如今,叶九也是雪峰市局的干警,说和鲁开山是战友不算错。
另外还有一层意思——鲁开山是转业干部,转业到定渊县局之前,是陆军南方军区某部侦察连副连长。
大家同属人民解放军的一员,说是战友就更加正确了。
“叶大,我是个粗人,说话直接,你不要见怪……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向你毛遂自荐——我想要给你当助手!”
鲁开山说着,胸脯一挺,神色不知不觉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就是瞄上特警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了。
特警大队大队长和教导员已经定下,剩下唯一能争取的“最高职务”,就是副大队长。
从鲁开山的履历来看,毫无疑问,他是具备这个竞争力的。
资料显示:鲁开山,男,汉族,年龄三十七岁,在陆军某部侦察连服役八年,因为荣立二等功,被报送入军校学习,后来提拔为副连长。
五年前,转业回到家乡定渊县,直接加入刑警大队,担任副中队长,因为敢打敢拼,工作积极,今年年初,提拔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转业回地方工作后,荣立三等功一次,获得通令嘉奖一次,被评为局里先进工作者三次。
无疑,这是一位政治可靠,专业技能过硬,又积极肯干的好同志。
今天他主动来找叶九“要官”,虽然略显唐突,却也不算多么离谱。
是的,同为副大队长,特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和定渊县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还是有所区别的,并且这区别还不小。
首先,就是级别不同。
定渊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只是正股级干部,顶多是享受副科级待遇。
而市局特警大队是明定的正科级单位,副大队长那是扎扎实实的副科级,不是享受副科级待遇。
鲁开山如果“竞聘”成功,等于立马就升了一级。
而且,局里老早就有传言,特警大队的正科级只是暂定,只要事实证明特警大队有价值,随时有可能升格为特警支队,那就是如假包换的副处级单位了。
到时候副大队长水涨船高,就是正科级的副支队长啦。
放到下边县局去,都有资格担任副局长的,至少也得是个正科级的党委委员。
鲁开山不等于在短时间内连升两级吗?
他是今年年初才刚刚晋升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如果论资排辈,按部就班,想要提拔到正科级,至少也得五六年。
关键还不一定有那个位置安排。
不少基层民警,哪怕是最硬邦的政法专项编制,到退休也不过是安排个正科级或者副科级侦查员。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鲁开山似乎又“不够资格”了。
这个特警大队副大队长,在很多人看来,至少现在也必须是个正式的副科级干部。
要不然,将来特警大队一升格,也未免提拔得太快了。
对这一点,鲁开山其实自己也心中有数,“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直接找叶九“要官”,心里是很有些忐忑的。
可是在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