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四和陈甲,是合在一起做生意,还是各有各的店铺?”
张思睿显然对情况特别熟悉,马上答道:“各有各的店铺,不过两人的店铺就挨在一起,打隔壁。
平时吧,两人也喜欢待在一起聊天说话,嘀嘀咕咕的,尽冒坏水。”
这话形象了,大伙都是一笑。
“这俩吧,陈甲的手很黑一点,打架什么的,下得去手。
钱老四打架差点,就是个狗头军师。
如果他俩联手作案,我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叶九微微颔首。
“其他人什么情况?”
“二毛,本名丁顺利,是个提篮子的,街溜子出身,一直都在文化街和水码头这块混着。
自己也有店铺,做点小生意。
平时吧,主要是他老婆在管着店面,他就是在街面上四处瞎逛。
碰到有人想要出货或者收货的,就上去搭讪,提篮子。”
“那这家伙有什么特点?”
提篮子的到处都有,这玩意又不需要专业技能,只要会察言观色,能言会道就行。
张思睿特意将他提出来,总得有个特别的原因。
“他不是山河本地人,是从山里来的。
算是上门女婿吧。”
“哪个山里?”
鲁开山问道。
定渊县的地形太过复杂,境内多山,多河流,甚至还有不少未曾开发的原始森林或者开发度很低的半原始森林。
金矿矿脉分布很广,不少山间河流都有黄金出产。
故此也是金耗子最肆虐的所在。
山沟林密,道路交通状况不佳,警察进山一次都不容易,更不用说组织高密度的连续打击行动了。
“七龙河。”
“够呛……”鲁开山不由得撮了撮牙花子。
叶九问道:“这个七龙河有什么讲究吗?”
张思睿急忙答道:“七龙河是我们定渊的一个乡,同时也是一个地名的总称。
整个七龙河流域,地域面积就很广大了,至少也包括四五个乡镇,四面都是高山和大量的原始森林。
也是金耗子最集中的地方。
全国各地的人都有,每年都会发生不少的械斗事件,伤害案子层出不穷。
不过他们基本上不报案,都是私了。”
这一点,叶九完全能够了解。
这些盗采者,和当初平安那边矿山上的情形应该是差不多的。
盗采黄金本来就是违法犯罪,不受法律保护的,盗采者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文明规则可言,遵循的,都是野蛮的丛林法则。
比如“邓子豪时代”的甘塘镇,矿山归属就是靠打的。
谁拳头硬,武力强,谁就说了算。
估摸着,七龙河流域也是如此。
这种为了争夺矿脉的械斗,历来都是私了的,很少有人“报官”。
要不,可能凶手还没抓到,报案的自己先就进去了。
再说七龙河那么偏远,交通条件那么差,警察去一趟都不容易,去了也未必能找得到人。
在一个完全缺乏有效户籍管理的地方,任何警察去了,都是两眼一抹黑。
没有当地熟人带领,你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丁顺利年轻时分,从七龙河那边跑到城里来打工,因为文化程度太低,而且为人又特别懒,好逸恶劳,所以也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就是在街面上胡混。
后来居然还给他骗到了一个老婆。
他老婆家里是独女户,父母怕没人养老,不愿意把女儿嫁出去,只想招上门女婿。”
“可他们家里条件也很一般,一般人都不愿意。
最后就便宜了丁顺利。”
“这种独女户,总是害怕被人欺负。
丁顺利出身七龙河,又是个街溜子,打架好勇斗狠的,一般人都害怕。”
所以双方算是各有需求,一拍即合了。
独女户招了有“战斗力”的上门女婿“镇场子”,传宗接代的人有了,将来养老送终的人也有了。
而丁顺利一个从七龙河流窜过来的混混,从今往后摇身一变就是城里人。
各取所需。
“这丁顺利结婚之后,依旧恶习不改,继续在街面上胡混,家里的事一概不管。
和钱老四一样好色,喜欢到处沾花惹草。
他又没什么固定的经济来源,平时主要是靠着七龙河那边过来的人联系,帮他们介绍生意,提个篮子赚点钱。”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他也是有作案动机的。”
他不但好色,还缺钱!如果说他是“龙雪华案”的犯罪嫌疑人,那谁都不会表示惊讶的。
“而且,他常年在文化街混,龙雪华跑到这边来打听情况,极有可能被他碰上。”
对张思睿这个分析,叶九表示认可。
“嗯,这家伙也算一个!”
“最后就是吴海山。
吴海山也是开店的,也做收货的生意。
不过他和前边三个都不太一样,说起来,他算是比较正经的生意人。
做生意的口碑也还不错……”“那为什么?”
叶九便有些疑惑。
既然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为什么要怀疑他呢?
“因为他家的店最靠前,就在文化街的街口。
我们这边过去三个铺面,就是他的店,店名就叫山海商行。
而且他是很少有的,直接把‘收货’两个字写在招牌下边的。
如果是头一回来文化街出货的人,对这里情况不熟,就有可能直接去他店里。”
所以,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