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的常当盼着晋王强,能和鲁王分庭抗礼,鲁王就不会再觊觎南兴,常当在老洪王身上犯的把柄也就一笔勾销,鲁王用不到他,过几年常当就告老,岁月里那些能揭过去的自然翻篇,进入全新的一页。
魏临行突然出现让常当尴尬,以常当对鲁王的信心,这尴尬飞快变成致命,常当也闹个措手不及,魏临行失踪的两三天里,常当没日没夜的做后事准备,闲下来就把晋王梁仁从头到脚再想一遍,这么殿下是个能忍的主儿,却不是个好蒙蔽的人。
没人愿意死,特别是生死临头,常当拼命从各个方面探索晋王对他的态度,承平伯府也在其中,甚至在常当恐惧的某一阶段是重要的信号港。
新商会他竟然没有请帖,这意味着在伯府眼里,他已是个死人?
北风不断吹熄常当的心焦燥乱,让他在慌张、忙乱再到强自镇定里循环,最终天色黑暗,楼下关门板的响动出来,要回下处的常当从窗台离开,带着浑身僵直离开商行。
他惯常在张记面馆吃晚饭,离自己下处顺路,面馆里熙熙攘攘的人说着伯府的商会。
饭后一刻钟后,常当出现在伯府的门外,挤在老百姓的后面,没有人认出大掌柜,他凝视伯府的角门,数着进出去的商人。
他开始安静,觉得寒冷又舍不得离开,拉紧衣领帽子等一切可以拉紧的,固执的等在这里。
等什么?
常当告诉自己,商会嘛,大掌柜的应该关注。
林长河的吵闹吸引一些眼光,扶着林海下马车走向角门的他怒瞪守门的王二:“我们是伯夫人府来的客人,前几天你带我们进的门,赶紧想起来。”
王二皮笑肉不笑:“请帖!”摊开一个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上带着老茧,仿佛在说这门硬闯不得。
林海脸上下不来,板起脸斥责王二道:“好,你今天不让我们进,我们这就回家去,让你家伯夫人再次一回两回三回,也不再来了。”
王二面无表情:“这就回家去?”
“是的。”
“那请回一个让我看看,城门关了的,你们能去哪里?”王二的讥笑像天上的冬夜,张开阴沉的血盆大口露出狰狞。
林海和林长河父子气结,可是舌头打结般的缠绕着,徘徊在胸中的一些发狠厉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长者们把拐杖敲的当当响,难听话一起嚷出来,什么你家没有小主人你一个家人就高兴了不成?等小主人进家门你这家人还想不想要饭碗等等,王二默不作声的听完,冻石般的身躯有所松动:“那我回伯夫人一声也成。”
“快去快去,晚了打你。”长者们高声说着。
王二转身往里走开,林长河借机想进前一步,那门房里暖和,远亲们怎么能等在门外呢,没身份也掉脸面,门房走出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把王二刚才的位置堵上,林德的石板脸更像冰雕出来,林长河打个激灵跳回原地。
林德冷笑:“管你什么人,给我原地等着。”
长者们又开始敲拐杖说威胁的话,林德充耳不闻,他的身板比王二宽厚,不仅堵在角门,更堵到远亲的眼睛里,远亲们怒目圆睁,渐渐的赤红双眸,如果拿的不是拐杖而是刀,而且拎得动刀,估计要和林德拼命。
一万两银子呢,有可能更多。
王二匆匆回来的身影解救远亲们的情绪,他们面上乐开了花:“他回来了,伯夫人让咱们进去喽。”
王二一字一句的复述伯夫人的话:“夫人说她还小呢,孩子的事情既然谈不拢,远亲们又在王城里还没有逛够,请先游玩,明年后年再谈也使得,再远一点儿,十年八年的也成。”
“嘿嘿,”
林德和他一起笑了起来,等王二说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再道:“天冷赶紧回房吧,说不定这就能有孩子,夫人只要一周岁的小主人,明年送来也罢。”
在这里的远亲们,除去林长河年青还有夫妻间的事情,林海看着满面红光是保养而成,他和妻子之间也再无花头,这就长者们一起臊红脸,被扎中心病的他们纷纷道:“一万两银子很好吗?”
“了不起吗?”
“让我们来就来,不让我们进我们就得走?”
林德悠然:“不多,不过足够远亲们去胡僧那里抓几贴药,说不定能挣到手。”
指个方向:“胡僧住那里,那药厉害,险些把我家舅老爷病送掉,够劲儿!”
长者们骂骂咧咧的坐上马车回客栈,看商会热闹的围观人等多看一出热闹,常当还是没有心情理会,他的眼睛紧盯着走向角门的一个人,龙门商行的屠巨山带着他的两铁胆,哗啦啦的走进去。
常当心头骤然的冰寒,雪在这个时候飘然落下,南兴今年的头一场雪终于到来,它们像聚集的堆在常当心田,让常当寒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有龙门商行的请帖,自己却没有?
承平伯夫人走入商会的后门,三年守孝期间,这后门的屏风后面是专属她的天地,和秦氏落座后,隔着缝隙一一的扫视,今晚十二位客人是千挑万选。
第一商行泰丰不会有请帖,东家不在这里,常当掌柜的如果出手购买任何一件古董,将会被人怀疑他的账目不清,龙门商行时常一掷万金,行当之一保镖又是随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