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妃娘娘为庆王的亲事称得上操碎心,在宫里时时争宠也不是后知后觉的人,可是她硬是第三天才知道奚家兄弟干的好事,这是她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近似无赖的手段,也是其它愿意为她通风报信的人没有想到导致。
秋天的阳光令人神清气爽,如果没有慧妃娘娘旋风般的冲来,洪太宰和毛太宰眯着眼睛享受租照进的明亮,奚家兄弟陪伴在侧,像一对完美的侍候人,不时出现的香茶点心瓜果都由他们提供。
说一声娘娘到了,慧妃的车辇急惊风般的闯进来,太监宫女们闹哄哄的涌入院落,太宰的衙门忽然变成放牛行。
辇上飞凤绣帘斜打半边时,露出慧妃柳眉倒竖的海棠面容,已然谈不上芙蓉雪面,气红的脸儿俨然是朵大红海棠花。
“拿来我看!”
没头没脑的吩咐太宰们倒是想装个不明白,糊弄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宫人们发一声喊:“拿来!”两个太监飞快的跑来,把二位太宰案上堆起的公文不论哪出全搬走,一古脑儿的献给慧妃。
慧妃在认字上不是父亲大学士,却能通文墨,打开一本定晴一看毫无文字上的阻碍,这是晋王大婚定的日期,往地上一摔,骂道:“啐!”
奚重锦奚重辰跪在地上接驾,在这里互相使个眼色,二兄弟毫无胆怯,敢做就敢当,敢当就摆得平这事,怕你怎的,要的就是庆王殿下面上难堪,慧妃娘娘不会坐视,她迟早会出面,二兄弟毫不惊怕。
三兄弟等了两年的苦闷,娘娘和庆王殿下你们也尝上一尝。
“啐!”
慧妃又摔。
“我呸!”干脆的来上一句不文雅的,这是看到庆王大婚使用器具上被勾划的数行。
双龙和田玉烛台,划了。
十二游龙紫檀盆架,划了。
龙凤呈祥家常七宝冠,划了。
哗啦的声响里,接着“噼啪”摔落的声音,这是慧妃气得看不下去,抱起手边所有的公文砸向奚氏兄弟,她虽没有见过这对泼皮和无赖,可是太宰衙门里的人都着官袍,跪在一旁便衣的两个男子不用说就是他们。
公文扔出去足够沉重,还没出车辇连滚带掉的滑落几本,就是哗啦数声,扔到半路接二连三的往下落,就是“噼啪”动静,真正飞到奚氏兄弟面前的一本也没有,娘娘身份高贵,与力气不成正比。
慧妃手指着紧接着大骂:“还不给我捆了,拿板子来打死!”
二位太宰吓坏了的模样,洪太宰张开双手挡在奚氏兄弟的前面,毛太宰冲在前面挡住听命而来的太监,都道:“慢来慢来,此系衙门,不是娘娘您动私刑的地方。”
奚重锦奚重辰亦抬头朗声:“敢问娘娘,我们兄弟是什么罪名要受您的责打?”
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的慧妃面容狰狞:“就凭你们敢顶嘴,反了你们的,你们怎么敢顶撞与我!”
奚重锦心想难怪生出庆王殿下那种就会选侧妃的儿子,这位娘娘的城府也不怎么样,他高声又回上一句:“娘娘!我们不是您的宫人,由不得您随意损伤或辱骂,”
“你!”
慧妃面色煞白,她被这话提醒,别看她贵为慧妃,随意决断生死的范围仅在她的宫室之中,离开她的宫室她都不能,后宫上上下下盯着她的眼睛不会少,就如同她盯着别人出错的目光一样。
她怒气增加,嗓音却低下来:“外臣安敢蔑视与我.....”
就见到跪地的两个男子身子挺拔,他们竟然敢无谕平身,笔直站起来,不等慧妃从震惊中醒来,奚重锦奚重辰二兄弟齐声道:“我等世守黄州,响应全国边城应援,兢兢业业不曾出过差错,今在此地办事,也是有公务在身,为的是晋王殿下大婚差遣我们进京,娘娘无故侮辱外臣是什么缘故,请娘娘起驾,一同见驾说个是非黑白!”
慧妃在宫里的风雨中前行无阻,她却没有见过彪悍的外臣,太子梁潮尚且自嘲,中央皇权的地位到他这一代不咋地,本着进京办事也顺便和庆王作对一回的奚家兄弟强硬起来,慧妃惊骇的像忽然出现在新的世界,完全颠倒她认知的世界。
二兄弟在她车驾前躬身:“请娘娘起驾,咱们往皇上面前明辨是非。”
呼呼拉拉一阵狂风般席卷到来的慧妃懵住,狂风暴雨还没有刮起来就变成散了架子,慧妃彻底的傻眼。
她美丽而凌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奚重锦奚重辰,想不通世上还有这般的外臣,他们敢,他们竟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庆王大跑小跑的进来,这位更后知后觉,慧妃出宫以后他收到消息,这不,赶紧从他自己美轮美奂的王府里过来帮帮场子,而且他也被“明目张胆换掉东西”震惊,来的也挺有底气。
凭什么?
你们怎么敢换掉我大婚动用的东西?
“母妃。”庆王英勇的姿势横在慧妃身前。
“皇儿。”慧妃泪珠滚滚,抱住庆王的一只袖子放声大哭:“没娘的欺负咱们也就罢了,这奚家他也能当面欺负我,我在这宫里煎熬年头,愈发的没有脸面,我还活着做什么,我活着没有意思了.....”
“没娘的”这话激怒奚重锦奚重辰,他们在晋王面前为奚家树立威风的心情顿时转变为维持晋王的愤慨。
奚重固为什么指使两个亲兄弟往京里争这么一出子,除去让晋王成亲后更敬重奚家,不要有过河拆桥的行为,也是让全国的人做个见证,晋王从此由奚家照顾,不管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