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得到岳父秦老东家另眼相看,这个女婿虽混到三十岁,却也混出一些可靠的关系,像伯府响当当的府第,像周大贝、李元宝、姚福星同他勾肩搭背,这全是家底雄厚的正经生意人,秦老东家得知侯三不休息明天就要上路,白天抓住他絮叨半天的生意经,因耽误侯三在红街挣钱,侯三很不高兴。
看上去他们都喜欢,王发财在一旁面如锅底,他的货物发卖后赚钱让李元宝、姚福星内心不平,可转天就变成王发财内心不平,这些人谈论的火热,想来只能为生意,可是他一凑上去就大家闭嘴,他像是块冰生生熄灭热烈的气氛。
“好吧,你们不带我,你们敢不带上我,明年我......”王发财追在李元宝后面发狠。
李元宝回身喃喃:“你想怎么着?明年你不来了是吗?哎,明年我还不想带你呢,收你八万两银子送你年年都挣钱,你以为这是亏本生意我不知道?”
王发财语塞,但不解恨还是大事情,他追上林鹏:“红街最好的小娘皮,我请你。”
林鹏摆手:“来不了。”
王发财又撵上侯三:“老哥,红街最好的酒菜,我请你。”
“兄弟我前年成亲,放过我吧,身子骨儿不行了。”侯三还是去年这句,唯一的区别就是去年拿出来用,说的是“我成亲有一年”,今年变成“成亲有两年”。
林娘子和三娘子也在这里,闻言一起啐他,不过侯三肯老实回家,三娘子倒也默认他的推辞。
王发财又揪住周大珍和秦老东家:“老爷子,老爷子,咱们昨天红街散的,今儿还是红街去呐。”
周大珍和秦老东家发出大笑:“你们年青人去逛呐,我们凑个热闹,我们上了年纪其实更跟不上啊。”
周大贝嫌他闹腾:“走了走了,再不睡我明儿可起不来。”李元宝和姚福星跟着嚷,王发财气的原地站着跺脚:“你们,你们撇下我了,我记着这仇,你们三家的山头我要定了!”
李元宝回身冷笑:“我早就明白!八万你掏的痛快,你想我家的山头呢!”扮个大鬼脸儿:“你指望我骗你就好索赔,哎哎哎,”吐出舌头有多长:“我就不骗你,你能咬我不成?”
骂的也挺痛快,冷不防的周大贝也回身,怒目他和姚福星:“两个混蛋坏蛋,我早就明白!你们掏的痛快,你们想我家的山头呢!”把他装模作样用的扇子啪的打开,借着这一声昂首阔步:“指望我骗你们就好索赔,哼!大贝爷就不骗你们,你能咬我不成?”
林鹏站住看向侯三:“我怎么没弄懂呢,他们闹哪出?”侯三叹气:“哥,你我就是两傻子,李姚二位心甘情愿付六万,是他们想要周家的山头,老王心甘情愿付八万,是他想要李家的山头,所以李姚二位来的路上只吵闹骗了六万怎么办,不能进伯府喝茶怎么办,人家是愿打愿挨,歪打正着却挣钱,他们来以前从没有想过。”
林鹏顿时明白,也不管那几个没走远,张口就是几声骂,北风卷的远远的,周大贝等人没有听到。
林鹏的心结更加没有,带上这三个大傻子没有错,我.....呸!自己才是傻子,这三个忒精明了。
他们身影消失在雪中,这个时候伯府的客人也散尽,茶香以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之责任,陪着林德一处一处的关门闭户,见到黑乎乎好几个人堵着门洞,林德率先走上一步:“谁?”
“茶香姑娘,我是小树子啊,我特地来说故事。”少年在黑暗里笑,露出一嘴的白牙。
只有他一个人倒不吓人,随着他的笑声,小树子旁边的黑暗里露出好几排白牙。
茶香感觉悚的慌,拿起灯笼照上一照,六、七个和小树子相同打扮的少年,衣裳上带着龙门的字样。
“嘿嘿,我们都有故事,听说能换点心?”
茶香倒是想尽一把忠仆之力,连夜听完,林德笑道:“明儿下午来吧,商会刚结束,家里剩下的点心吃不完,这大晚上又算大早上的,吃点心蜜饯要闹肚子。”
“是了,我这会儿没精神,也听不好,一不小心被糊弄了,你们就成骗点心的。”茶香也道。
她也没有让少年们失望而回,让他们等着,没一会儿抱一大盒子过来:“龙门商行的故事可以赊账。”
少年们点头哈腰:“好哈好哈,明儿一准的来,我们还有其它地方老掌柜的消息呢。”
他们满意的离开,茶香满意的回房,明天是这样的好,足可以期盼的日子。
半上午的时候林鹏起来,和周大贝、李元宝、姚福星最后一次确定,他们一口咬定非去不可,中午承平伯府送来一桌席面和路菜,他们加上侯三吃完,把余下的带着上路。
林娘子点货发货,哪怕有周大珍和秦老东家帮着,也帮得不可开交,就让伙计把林喜儿和林虎子送去伯府照看,丫头们接着带他们见秦氏,林喜儿问问伯夫人见客呢,就没有再说。
秦氏难得的没跟着,客人们要说的话她听过数回,和伯夫人都认为老妾不在场更好,避免被客人激出尴尬。
入冬后第三次前来拜访的谢夫人,她的丈夫谢大人位列主管南兴军需的衙门里,称得上梁仁信任的人,谢夫人想更上一层,在这样的朝代貌似没人奇怪。
如果她不提到秦氏的话,承平伯夫人乐意听她聊到天黑。
“姨娘今儿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