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的心思在南兴的官员来看并不稀奇,要知道前几拨赏赐的宫女们都打这样主意,就造成一批批的宫女往南兴来,看似候着晋王相看,可再想想这个局面晋王哪里能办到,这是宫女们仗着家世造成。
否则的话,论哪朝哪代也没有这种稀奇事儿,赏赐下来的宫女们还能回头。
正常来说,既然赏赐给晋王,到南兴进王府以后,就归晋王宠幸或冷落,就像一个物件儿,由着晋王使用。
南兴的官员当面揭穿也不是头一回,说的比上一回还要圆润得体,毛太宰夫人找不到空子可钻,心头插的刀就越多,他们告辞后,毛太宰夫人手里捏着信,带着刚插的无数把刀子,在房里焦头烂额。
任敬在这个时候到来,毛太宰夫人听到回报,伯府出身的这位笼络人未必就欣赏他,一心郁闷的她差点脱口说夜深不见,再一想夜深任敬前来说不定是重要的话,阴沉着面容允许任敬进入房中。
神情里写满满的,如果废话要你好看。
任敬兴冲冲,哪有看毛太宰夫人气色的余力,眼前闪过太宰夫人的衣角,他进房还立足未稳,就匆匆行礼:“见过夫人,夫人大喜,大喜夫人。”
毛太宰夫人冷淡:“喜从何来?”如果今晚就把晋王打晕送到她远亲的床上,管他们睡不睡,“肌肤之亲”跑不了,这个还称得上大喜,可是这事今晚办不到,所以面前这个一定是欠骂,他在胡说八道。
瞬间酝酿出满腔的骂声,直冲到咽喉,被任敬一句话打消。
“我为夫人请到鲁王府上的人,他愿意为夫人分忧愁。”
“呀。”
毛太宰夫人身不由已的有了一声感叹,随后睁大眼睛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在内心掀起狂风巨浪。
鲁王府?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
嗯......她怎么也不会主动想到。
要把远亲许给晋王为正妻,这是拉拢或控制晋王,时不时的送晋王平步青云是家族计划,那位野心过大恨不能即刻横扫全国,现在做不到只能先横扫一下南兴的鲁王,隐隐的是对头。
鲁王殿下不在毛太宰夫人考虑的援手之中,虚与委蛇都不会。
鲁王殿下的人来找她,用意只有一个,他想借自己的手取消晋王向任何世家联姻的可能。
伯府出身的这位笑了,谁是没有读过三十六计的人,欲擒故纵谁不知道?也好,他要借我手毁亲,我倒要借他的手让晋王就范。
含笑向任敬道:“坐。”
往房外吩咐:“天寒,送杯热酒和下酒小菜,给任先驱寒气。”
得到这样的礼遇,任敬浑身的骨头开始发痒,欢喜不尽让他的面容不再庄重,看着有些贼眉鼠眼,嗓音里也带着跳脱:“多谢夫人,夫人体谅与我,实在是任某的福气,请夫人放心,任某若到京里,也尽心尽职为夫人当差。”
毛太宰夫人怎么看上他这副模样,哪怕她肚子里装满阴谋诡计,眼睛里也只认端庄和得体,从而维护贵族与世家的体面。
转身向主人的位置走去,这几步的过程里,讥讽在神情里掠过,等到她坐下,面对任敬时,又笑得亲切,仿佛刚才那个由衷厌烦的人不是她。
第一杯热酒下肚,任敬笑逐颜开:“夫人好酒,夫人好酒。”
第二杯热酒下肚,任敬手舞足蹈:“夫人美酒,夫人美酒。”
第三杯热酒下肚,任敬觉得天老二他老大,论世上英雄,唯自己与夫人尔。
这样算起来,毛太宰夫人摆在哪里呢?天都老二了,再没有往上去的位置,酒醉的任敬不会考虑。
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见解像锅里炒热的豆子一样往外蹦着,什么是和鲁王府来人联手的重要性,什么是晋王殿下必须向京里低头的关键点,还有他跟随毛太宰夫人进京后的官职,官学不错,国子监随时可以当天下师更好,酒让人胆大,任敬接下来开始说他的妻子家世不行,他的前程被耽误源自于老丈人家里没有能力为他奔走,但是以他的“一表人才”,他大可以到京里有官职后就huàn_qī,想来毛太宰夫人的赏识,会让他成为贵族的女婿。
毛太宰夫人耐心的冷笑着,暗想我从没有答应过带你回京,更别提给负心汉找个京里的妻子。
几乎所有的女子对负心汉都反感,别管他是自己家的还是别人家,如果没有反感,一般是建立在阴谋下的产物,任敬甚至连小小的阴谋都寻不上他,毛太宰夫人继续鄙夷,他也只能说一说罢了。
等任敬发作完狂劲,毛太宰夫人也听懂鲁王府来人寻上任敬的全过程,任敬在商会上逛,有个人叫他到角落里说话,他也就去了,全无一点戒心,然后那人自报家门,要和毛太宰夫人对话,送上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任敬乐意当牵线的人。
能再攀上一位殿下,任敬何乐而不为。
毛太宰夫人憋气暗骂糊涂人果然办糊涂事,对方是鲁王府里的什么人,是书房里近侍的先生,还是刚入门第迫切立功的清客,是家生子儿的家人,还是外面招来的汉子,还有叫什么名字,家世如何,任敬一问三不知。
可惜了三杯热酒灌到狗肚子里,毛太宰夫人把任敬打发走,在房里恨声的骂着。
在晋王的地盘上,毛太宰夫人还无从调查,她怕惊动受鲁王欺压的晋王,又因为这里官员不听使唤无法随意调动,望着窗外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