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野沢村是一个温泉村,而且规模挺大挺好的,但是高梨政赖觉得一个堂堂的守护代不至于要来和他换领地。
这肯定是个借口,他在想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信方来试探他。
这么一想,高梨政赖心中一阵痉挛,难道是小笠原信方知道武田家派人来和他接触了?
肯定是这样,不然的话,小笠原信方没必要这样来试探自己,若是自己拒绝,等到雪化就是高梨家被围攻的时候。
到时候笼城?可是他上次去葛尾城可是听人说,本家有大铁炮可以打碎大石头,就是那硬木制作的城门,两三下就打烂了。
笼城战,高梨政赖心里没有底气,而且他也知道上杉家对于武田的态度是厌恶的。
高梨政赖放下书信,说道:“主公既然已经想好了,我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现在就给你写书信。”
上原忠贞顿首,等待高梨政赖写好书信,休息一晚之后才返回葛尾城。
这时候,南条右马助在浅野幸之助的带领下来到了葛尾城的天守阁拜见信方。
信方坐于主位之上,穿着厚厚的羽织,他看了一眼南条右马助,把手伸到暖炉上,说道:“听说右马助你收留了一位行脚僧?”
南条右马助心里一抖,他连忙说道:“如今积雪深厚,外面也是鹅毛大雪,贫僧心中怜悯同门,故而收留了一位行脚僧。”
信方盯着南条右马助,没有说话,大广间里只有火炉里柴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
虽然有着寒冷的冬风吹进来,但是南条右马助已经冒出了汗水,这心比外面的寒冷还有冷的透彻。
信方悠悠说道:“右马助,你当本家是什么地方,又当我是什么人?我不是你随意忽悠的信徒。”
南条右马助吓得手中佛珠断裂,他连忙扑到地上,带着哭音道:“主公,贫僧一开始不知道这个行脚僧是武田家的人啊!
如今贫僧已经把那行脚僧赶走了,贫僧内心是心向主公的!”
信方站了起来,走到南条右马助面前,蹲下来,说道:“右马助,幸隆可是在户石城合战期间调略过你,你的德行,我会不清楚吗?”
南条右马助顿时如同被打断脊骨一般,瘫软在地,他看到信方站起来,吓得扑到信方跟前保住小腿。
哭喊道:“主公饶命啊,贫僧绝不会背叛小笠原家的,求主公给贫僧一个机会啊!”
信方很厌恶的看了一眼脚边的南条右马助,他脸上眼泪和鼻涕混成一块,就要沾到他腿上了。
他一脚踢开南条右马助,冷声道:“你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吗?”
南条右马助连忙说道:“主公,贫僧立马就把长男送来当人质!求主公在给个机会!”
信方沉吟了一下,说道:“哼,等你把人质送来再谈!”
南条右马助立马写下书信,交给了浅野幸之助,浅野将书信交给了南条右马助的下属。
那名下属不得不连夜离开,返回耕雲寺,到了第二天下午,南条右马助的长男就到了。
这位人质一进葛尾城就被送进了武士阁。
随后,信方再一次召见了南条右马助。
这一回,南条右马助如同一条舔狗,露出谄媚的笑容,等待信方下达命令。
信方点头道:“嗯,我已经相信你对本家的忠心了,如此也可以让你做事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南条右马助连忙点头道:“主公请直言,贫僧一定立马做到。”
信方笑道:“孺子可教也。右马助,你也知道,你们这些寺庙都是有不输不入的特权,你知道这对本家意味着什么吗?”
南条右马助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信方要让他做的是这件事情。
他连忙说道:“主公,这不输不入的特权,绝对不能废除啊,不然的话,信浓就要乱了。”
信方皱眉道:“不一定是废除,只是做出一些改变,你们这些寺庙可是在信浓的土地上,难道不应该交钱出来支持本家对付武田吗?”
南条右马助以为信方只是要钱,连忙笑道:“主公,只是征收钱粮的矢钱,这不无大碍,都是贫僧愚笨,误会了主公。”
信方笑道:“当然,我征收矢钱,也不会随意征收,这总要看寺庙的规模。
这样我派人去你那坚地,根据土地数目征收矢钱。”
“这…”南条右马助脸上露出了不愿意的表情。
信方立马大怒道:“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我的命令也要违抗?”
“唰…”
门口的两名武士立刻拔出了太刀,就要起身。
南条右马助连忙惊叫道:“主公,贫僧都依了!”
信方这才挥手道:“你早点说啊,我还以为你要抗令呢,在慢点,你人头就不保了。”
南条右马助如同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萎靡了他可以想到以后自己在信浓的处境了。
信方昨天就已经派人向周边的寺庙送去书信了,要求和南条右马助一样。
若是所有的寺庙同气连枝,那他还真是无可奈何,但是有了南条右马助的耕雲寺松了口,其他寺庙也可以威逼利诱了。
信方让人送走了脸色暗淡的南条右马助,起身离开了天守阁。
今天下午他还出去本丸,去看一看二之丸的一些下级武士,以及足轻的家属,去慰问慰问。
古往今来,想要将士同心,最顶尖的做法就是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信方自问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