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至少徐州刺史李笠,对于夏侯氏族人并不排斥。
又因为李笠战功卓越,能攻能守,人们在徐州军内效力,立功、活下来的机会很大。
如今徐州军府正在操练军队,对于有志投军的青壮,来者不拒,所以,机会就在眼前,能否抓住,得看自己努不努力了。
悠扬的笛声消失,风笛今日的演奏结束,夏侯琦来到一处邸店,走了进去。
前来购买新式铜镜的商贾很多,之前已经缴纳订金,如今是来提货的,见店主夏侯琦来了,一拥而上:“夏侯东主,我的货到了没有?”
夏侯琦不慌不忙:“诸位稍安勿躁,小店备货充足,一定会如约交货,还请各位排队”
。。。。。。
寒山上,望台,阁内,李笠坐在窗边榻上,拿着一面镜子仔细端详。
镜子当然是铜镜,为李笠自家作场的产品,为铜锡(镜面)、铜铅(镜体)以水力驱动机器压制而成。
这样的镜子,在确保镜面清晰的前提下,又比较耐摔,且成本低,所以销量很不错,是李家的摇钱树之一。
现在在寒山,铜镜作场全力开工,生产出来的铜镜销往各地,供不应求。
当然,这是黄姈的娘杜氏之产业,不过将来必然传给黄姈,再传给黄姈的子女,而黄姈的子女就是李笠的子女,所以说是李家的产业也没错。
李笠举起镜子,就着西斜的阳光,琢磨着背面花纹,脑海里浮现出生产过程。
大量铜钱被倒入熔炉,化作铜水,然后分成两锅,各自投入定量的铅和锡,然后进入模具成形,被水力驱动的机器压在一起,成品经过包装,外销。
外销所得铜钱,又进入同样的循环,于是,铜镜越来越多,钱越来越多。
却被一匹匹战马吞进肚子里。
马当然消化不了铜钱,这是比喻,比喻养马的开支。
养马的开支极大,李笠一直在想办法赚钱,才养着马群和部曲,所以李家的收入高,开支也高。
还好,有寒山堰这样的大坝在,水力资源丰富,所以各类水力作场的生产能力极强。
譬如,全自动制针(钩)机“雷迪奇”就能全力生产。
因为有充足的铁料供应,所以铁针、鱼钩的产量极其惊人,销售起来却不引人注意,以至于针、钩的销售利润到底有多少,外界猜都猜不出来。
加上制镜的机器昼夜开动、工人三班倒,产生惊人的利润。
除此之外,李家又有各种‘合作经营’,加上鄱阳原有的产业,以及正在快速发展的造纸业,所以即便不再销售环锁铠,家里的收入也有保障,养兵养马没问题。
忽然有人从后背轻轻搂着李笠,李笠不用看,也知道是段玉英起来了。
李笠问道:“不再休息一会?”
“不了,还得回府呢。”段玉英把脸靠着李笠的背,轻轻说着。
前不久,李笠纳段玉英为妾,两人夜夜笙歌,欲罢不能。
方才段玉英奏响风笛,履行乐师的职责,随后履行侍妾的职责,不知不觉,竟然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
李笠对美人的表现很满意,却不知段玉英如此主动是因为动了情,还是迫不得已取悦他,不过米已成炊,纠结这个没必要。
他把对方搂在怀里,指着窗外景色:“这里风景好,不多看一会么?”
段玉英看着窗外山脚下寒山城内街道,看着更远处的城外旷野,忽然眼睛一花。
一年前,那里是齐军大营所在地,她是齐国皇帝的宠妃,就在大营之中。
某晚,听到寒山这边传来悠扬的笛声,当时她还觉得惊奇,因为没有人能把笛子吹得这么响。
现在,她知道原因了,身处此处,惊觉当初李笠一定是在这里,俯视着齐军大营。
而她的身份也不一样了。
木已成舟,她再也回不去了。
“一会,我背你下山吧。”李笠忽然说,段玉英一愣,随即脸微红:确实,双腿已经无力,路都走不稳。
想到夫人的交代,不能让李笠受伤,段玉英急忙说:“君侯,这可使不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既然是一家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李笠笑道,用手指刮了刮对方坚挺的鼻子:“机会合适,我带你回鄱阳,看看秀美的彭蠡湖,那湖景可美了。”
段玉英看着李笠,觉得眼眶发热,点点头:“嗯”
“来,我帮你梳头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