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少年是跟着李笠过来的,但衣着寻常,不像是锦衣玉食的富贵郎君,严超达觉得奇怪:这几个什么来路?
李笠见严超达注意到外面那几个小家伙,笑道:“我家大郎,跟着出来长见识,几个伴当跟着。”
“原来是世子。”严超达说完,心中惊讶:衣着普通,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世子也在里面。
“这一路鞍马劳顿,必然十分辛苦,不如,末将为君侯及世子,安排一下。”
“没那么多讲究,他是出来长见识的,又不是来游宴。”李笠摆摆手,“你事情多,我就不打扰了。”
严超达送李笠出去,站在公廨门口,看着李笠父子骑马而去的身影,觉得疑惑。
彭城世子好像七八岁年纪,骑马就有模有样了,其他几个伴当亦是如此。
虽然这几个少年骑的是马驹,人小马也小,和正常的马走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但由此可知,平日里少不了练骑马。
严超达见识过李笠惊人的武艺和力气,所以觉得李笠既然让儿子骑马,或许也少不了打熬力气、练习骑射。
而据说在建康城里,骑马出行的官员,会引来非议甚至被弹劾,且士族们多以会骑马为耻,出行只坐牛车,绝不会骑马,更不会学骑马。
风气如此,以至于许多开国勋臣子弟,纷纷弃武从文,讳谈自己能开强弓、骑马,转为文士做派,成日里抚琴谈玄,而不再策马骑射。
手中拿的是笔、棋子、拂尘,不再是强弓、刀矛。
看样子,彭城公根本就没打算让儿子学那士族子弟做派?
严超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勋贵们及其子弟大多附庸风雅,忌讳别人说自家子弟是“将门之后”,独独彭城公不在乎。
想想也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门甲族,根本就看不起任何寒族子弟,更别说以武上进的武人。
无论这些人如何的附庸风雅,都不可能得到士族们的认可,联姻更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何必低身下气的去讨好对方呢?
想着想着,严超达忽然觉得心里有了些底:一个亲近寒人、尚武的武勋,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么?
彭城公儿子多,世子从小就带在身边培养,看来后继有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