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脑袋里都是浆糊么?只会闷头冲锋的蠢猪!撤退都不会往别处走!
后军外围有步阵做为屏障,但来势汹汹的敌骑,灵活借助步阵之间的缝隙,突破外围屏障,对梁军中军帅旗位置发动冲锋。
紧要关头,彭均决定迎战,他可不能逃,否则帅旗一倒,前线将士必然军心大乱,然后就是军阵崩溃。
鼓声起,本就全身披挂的彭均策马挺槊,带着精锐部曲以及护卫骑兵,迎向呼啸而来的敌骑。
训练有素的梁军护卫骑兵,很快形成前后数道雁形阵,彭均一马当先,为前阵“领头雁”。
溃败的两淮豪杰,好歹知道分寸,见己方骑兵当面冲来,赶紧往两旁让过。
随后,彭均和部下撞入扑来敌骑之中。
尘土飞扬,腥风大作,手舞两刃槊的彭均,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势不可挡,接连刺死数骑,直接将气汹汹的齐军骑兵打散。
奔着梁军帅旗所在位置而去的齐军骑兵,只道当前这个猛人,是护卫梁军主帅的猛将,想要摆脱,往帅旗那边去,却无法构成队形。
又有数十骑兵来援,将斗志全无的来袭敌骑赶跑。
中军转危为安。
彭均勒住马,举目远眺,观察战局,却发现己方左翼已经完全陷入齐军右翼的围攻,被死死压制。
亏得左翼临时布下铁丝网,将士们奋力抵抗敌军步骑的猛攻,如今还能支撑,保持阵型不乱。
但伤亡不会小,再这样下去,可不妙。
彭均看向中军,中军也已陷入苦战,
而右翼,齐军步骑同样发动强攻,大量轻骑绕着步阵骑射,箭如雨下,落在梁军步阵之中。
但己方将士持续反击,以重甲长矛兵在外,努力维持着阵型完整,弓箭手们冒着箭雨,不停放箭,不让敌骑从容靠近。
步弓射程比骑弓远,可骑射的敌军不需要准确瞄准,只需对着人群放箭即可,对射之下,伤亡难以避免。
战事不利,搞不好,打到后面,左、中、右会同时崩溃。
彭均默默地注视着前线战局,尽量让自己冷静,思考着对策。
他还有预备队,可以作为增援投入作战,但是,预备队不能太早用完,否则无力应对齐军的后手。
齐军主将徐显秀的情况,他大概摸清楚了:此人是一名老将,据说当年就在魏国权臣尔朱荣麾下效命。
这位打了几十年的仗,即便在齐国不是第一流的名将,也是成了精的老虎。
彭均判断,如今一开战,对方的攻势就很猛,不太可能是单纯的猛攻。
或许,对方的目的,就是迫使他将手头的预备队都尽快用上,以至于到了后面,无力应对齐军的突然发力,堵不住战线漏洞。
可如果不舍得增兵,万一前线顶不住,怎么办?
杀声震天,彭均听着动静,回想战前自己对各部兵马的校阅,他认为,目前,前线诸军未到极限。
所以,没必要那么快把所有的预备队都压上去。
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彭均认为,前线诸军,将士体力尚有不少“盈余”,所以,真的要冷静。
时间流逝,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形势渐渐出现变化:奋力猛攻的齐军,因为一直无法真正撼动梁军各阵,所以攻势开始减弱。
随后,梁军的反击来了。
梁军右翼,常皓判断敌军攻势减弱不是诈败,毫不犹豫将休息了一阵的骑兵派出去,发动冲锋。
因为己方并未布在阵中布设铁丝网,而是靠长矛兵结阵硬抗,所以骑兵出击十分顺畅,而且动作迅速,直接将力竭的敌军步骑击退。
而更加血腥的战斗在中路上演,浴血奋战的江州子弟兵,在付出大量伤亡的情况下,成功抵御当面敌军步骑的反复冲锋,
随后,雷预派出蓄势已久的骑兵发动反攻。
但反攻的梁骑,又被齐军临时布设的鹿角防御墙阻挡,齐军步兵随后从两翼夹击,挤压着梁骑的活动空间,使其无法从容动起来。
梁军骑兵下马,展开步战,正难分胜负之际,增援的骑兵赶到,将齐兵击退。
但横贯在面前的鹿角防御墙,成了他们向前突进最大的障碍,雷预调兵对这堵“墙”发动进攻,却被增援的齐兵所阻。
对方投入了预备队,数量很多,血战之下,梁军败退,战线又被堆回梁军反击前被围攻的位置。
此时,梁军中军(前军)已拉起铁丝网,作为防御墙,抵御齐军围攻。
身披重甲的齐兵手持大斧、大刀,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下,奋力破坏着铁丝网。
手头已无多余兵力可用的雷预,看看左右,从左右眼中看到了哀求:求援,向后军求援啊!
打了半天的仗,对方不断有援兵助战,而己方一直未有增援,体力消耗很大。
如同一个打两个,将士们陷入苦战,感觉快撑不住了。
但雷预观察了一下周围战局,觉得己方还能再坚持一下,没有求援。
这么做,当然有原因,战前诸将议事,主帅就制定了战术,一定要先耗尽对方的预备队,己方在“后半段”发力,这样才能打出歼灭战。
然而,将士们真的消耗了太多体力,雷预知道不可能光靠鼓劲就能让部下击退敌兵,于是下令将压着一直没使用的燃烧罐拿出来。
将士们见这些宝贝终于能用了,士气大振。
一个个冒着火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