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离玄阵并非高等级护山大阵,连续十六记刀光之后,顿时震撼消散,大阵破了。
欢呼声中,山上闯下来百余范阳军卒,簇拥着一员大将,正是田承嗣。
田承嗣惊怒交集:“何方贼子……李嗣业?尔敢向我动手?”
李嗣业毫不答话,陌刀向前一挥,陌刀队结阵向前,斩马式招招进逼,一百道刀光之后,又是一百道刀光。
田承嗣仓促应战,麾下百余匆忙间召集起来的亲卫无法抵挡,几波刀墙之下,伤亡惨重。
陌刀队不再向前,而是被随后冲击的长枪手超越,留在了原地。
陌刀破阵、枪阵冲锋、刀盾手掩杀,攻山的高仙芝部、封常清部、李嗣业部都是同一支军中厮杀出来的,这一套战法配合娴熟,不久便将五千守山的范阳军杀得四处溃散,逃得漫山遍野都是。
高仙芝、封常清和李嗣业合攻田承嗣,一边围攻一边劝降,他们的本意是活捉田承嗣后,再以田承嗣为质,和安守忠、蔡希德谈判,避免将来范阳军报复,至少拖个一年半载。奈何田承嗣极为刚烈,竟然死战不降,着实令人不爽。
劝告多时,田承嗣依旧置若罔闻,高仙芝不耐,最后警告:“田承嗣,好言好语不听劝,真当本帅不敢杀你么?”
田承嗣终于开口了:“啊……”
一声惨叫,高仙芝和封常清同时怔了怔,望向李嗣业,李嗣业挠了挠头,惭愧道:“这厮……修为挺高,武勇……也不俗,没收住手……”
封常清上前踢了踢田承嗣的尸身,道:“死透了。”
高仙芝叹了口气:“如何是好!这下子没有人质在手,范阳军必然反扑。”
封常清想了想,手掌成刀,向下一挥道:“一不做二不休,此番进袭,效果极佳,干脆奔袭幽州?”
李嗣业大为振奋,舔着嘴唇道:“这才是打仗嘛,哈哈!”
高仙芝决断也很快,当即点头同意,封常清唤过麾下涧里:“给你一百人,留下看管俘虏,再派人去晋阳调兵,将雾灵山看住,尤其是护住矿脉、清点灵石,不得有误!”
程千里应命,待高仙芝等人下山后,派了一名金丹往晋阳调兵。但被活捉的范阳军也有上千人之众,仅靠百来个军卒看管,实在不稳。
程千里巡视一番,见到很多降卒以目光来回扫视,有些甚至交头接耳,大有蠢蠢欲动之势,不禁大为忧虑。牙一咬,将几名心腹招来身边,低声叮嘱几句。
过不多时,陡然间刀枪并举、法器满天,一千多范阳降卒便被屠戮殆尽,挖了个大坑全部埋了。
直到此时,程千里才有心情去盘点仓房,打开大库之时,被惊得瞬间呆滞了……
至德二载十月,一个消息引起天下震动,官军三战三捷,雾灵山杀田承嗣、幽州败安守忠、魏州杀蔡希德,一举收复河北。
按照三将向政事堂联合递送的奏折,此战是顾太师亲自部署,酝酿已有半年之久,因此短短七日而克尽全功。随后,顾佐向天子上本请罪,解释了自己隐瞒谋划的苦衷。
天子降旨,为太师夸功,拜顾佐吴王,将雾灵山矿脉划归怀仙馆,以为酬功之赏。
替人背了黑锅的顾佐又是生气又是欣喜,心情万分复杂,好在高仙芝、封常清和李嗣业还知道亲自来南吴州请罪,让他的气消了大半。
当此天下将亡之际,顾佐也不能苛求别人继续严守朝廷法度,行事的大方向没有错,这就足够了。一战鼎定河北,疆土无所谓,关键是缴获了大批物资,单灵石便有三十余万,实在是收获满满。
熬过了一通责骂,趁着顾佐盘点缴获清单,缓缓露出笑脸之机,封常清壮着胆子问:“馆主,我河东军……能否再加些名额?”
高仙芝也在一旁翘首以待:“都是多年并肩作战的老兄弟了,我等实在不忍啊……”
刚刚加入怀仙馆的李嗣业道:“馆主,我那份增加的员额,可以匀给高公和封节度,我还是带所部二百陌刀手便可,那帮子羽林军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没甚意思。”
顾佐又是一通劈头盖脸:“以为抢来这些东西,我就能同意你们增加员额?把我这里当作市肆了?还讨价还价?每军多少员额,这是通盘考量的结果,不是想加就能加的!若lùn_gōng,谁没有功劳?别人的功劳就比你们小了?今天加几个、明天加几个,最后会加到多少?破界之后,能不能养活?到时候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抛开太师、大宗之主等身份头衔不说,别看顾佐只是金丹修为,但长安一场大战,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这个金丹孤身大战叛军,一个人搅翻了几十座连营,若论斗法实力,全天下剩余的元婴修士里,没有一个敢说自己能战胜顾佐的。
关键是顾佐还掌控着所有人的命!想活吗?那就乖乖挨训!不想活了?那你的父母妻儿兄弟子侄想活吗?这不就妥了?
因此,三人被训得低头不敢吭声,被训完之后,还得连连应“是”。
顾佐发泄一通,将积攒压抑了一年多的火气喷了出来,心情舒畅了不少,这才道:“这几日我也考虑过了,陌刀军、河东骑兵、陇右步卒旧部皆善战,破界之后,也要做好死战之备。陌刀军许带三百人,河东轻骑、陇右步卒许带八百人,部众家眷不得超过五千。”
三人大为惊喜,连连叩谢。顾佐又将原道长和高长江召来:“你们和原参军、高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