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西边、东边、南面都出现了大量的骑兵,每一处骑兵大约五百人左右,向他这一千骑紧紧压过来。
秦大鹏到底是沙场老将,一刹那他就明白了。
蛮贼在淮河北岸的骑兵多半是少数人马,那些在岸边耀武扬威的恐怕就是全部了,而远处的“骑兵”多半只有战马而已,蛮贼战马众多,彼等孤军深入,完全可以一人双骑!
而大队人马则在润河镇偷偷渡过淮河,沿着淮河南岸向东攻击前进,而霍邱县城的城门肯定也被彼等看住了,霍邱县的守将沈豹带着骑兵跟着刘良佐北上了,留在城池里的全部是步军,不可能出城挑战蛮贼的骑兵。
这就对了,蛮贼以几百骑出现在淮河对岸,而大队在淮河南岸行驶,以一部攻占新店镇,一部扼控霍邱县城,另一部则正等着自己呢。
“一定是这样!”
秦大鹏狠狠地想道,“以蛮贼骑兵的能力,不会不发现自己这一步骑兵的踪迹”
秦大鹏这一千骑大部来自辽东和宣大,可是大明实打实的九边骑兵,眼见着敌骑从几面袭来,只留下靠着淮河那一面空着,打的就是全歼自己的算盘!
秦大鹏很快也做出了决策,他的一千骑特分成三拨,他自己带四百骑,对上南面过来的骑兵(南面有利于逃跑,而东西两面不远处都有大河),剩下的六百骑分成两队,每队三百骑分别对上了左右突袭过来的敌骑。
从南面过来了的正是萧阿林亲自带领的五百骑,他这五百骑以一百骑飞龙骑打头,四百猛虎骑继之,在秦大鹏的骑兵刚启动没有多久便对上了。
四十岁的萧阿林还是双铁枪的配置,不过剩下的骑兵则是标准的虎枪配置,全套的板甲,将上身全部裹在一片银色里,右手虎枪、左手短铳的配置头一次在中原腹地上演了。
意识到这次作战可能是自己进入江淮地区后最后一次演练瀚海军熟的不能再熟的战术(雨季马上来临),萧阿林隐隐有些兴奋,当然了,作为侯爵的拥有者,如今的他也是儿女成群,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冲在最前面。
他带着十骑飞龙骑处在大队飞龙骑与猛虎骑的中间。
秦大鹏那边,也幸亏他在往东奔驰时意识到可能会碰到敌人,彼等也是一早便将甲胄穿起来了。
眼下的问题是,瀚海军都是板甲、鱼鳞甲,在炎热的夏季搁在身上还是能忍受的,而明军普遍配置的露出泡钉的棉甲穿在身上却要难受的多,秦大鹏他们只能咬牙坚持了。
还有一个问题,刘良佐的麾下,优秀的骑兵都被他带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勉强能称为骑兵的,在大明骑兵里常见的以抛箭、短斧标枪打头,刀枪继之的战术彼等并不精熟,彼等手里头只有一把趁手的马战武器。
以往刘良佐用到他们时,主要是作为追击的轻骑兵来使用的,没想到竟遇到了武装到了牙齿的瀚海军。
“砰!!!”
瀚海军却是好整以暇,在接近射程时,先发出一阵铅弹,接着手中的虎枪直直地刺了过去!
……
战斗乏善可陈,大约一刻的时间罢了,萧阿林的一千五百骑没有损失一人便全歼秦大鹏部。
当然了,甫一遇到敌人,秦大鹏便被一颗铅弹击中,当场跌落马下,剩下的骑兵不是同他一样被铅弹击中,便是被一丈长的虎枪刺中,这些骑兵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特别是当长一尺、宽一寸的虎枪锋刃将队友的脑袋割掉后,他们中的大部分当即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忙不迭地投降了。
秦大鹏跌下战马后,侥幸没死,那一粒击中他的铅弹透过山纹甲击断了他的一根肋骨,使他纵然一早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终究是失去了战斗力,最终还是被俘。
……
两日后,寿州城下,秦大鹏带着骑兵回来了,守城的军卒不以为意,赶紧打开了城门。
刘良弼府里,连日的宴席仍在进行,直到此时,刘良弼心里竟起了“若是兄长一直不在该多好啊”的心思,美酒佳肴流水似的不停地上着,瘦马穿梭如云,宾客谀词如潮,关办,他刘良弼不用花费一文钱。
几日下来,刘良弼不眠不休,累了就在趴在瘦马身上小憩一会儿,醒来后接着开席,接着听戏,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报!”
几日下来,酒色侵蚀,刘良弼也有些晕晕乎乎了,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大喊声,将刘良弼从迷离中惊醒过来。
意识到是自己的卫兵之后,他不禁有些恼怒,但又怕是刘良佐传信过来,不得已说了一声,“进来!”
这声音刚说出,自己都觉得轻飘飘的,浑没有半点底气。
“管他呢,快活一日是一日,等大哥回来了,虽然也能快活,终究不似现在”
“将军,游击将军秦一鸣求见!”
“他?”,刘良弼一时来了兴趣。
这秦一鸣是秦大鹏的儿子,还是城中三千步军精锐的统领,这几日看着自己大宴宾客,这厮竟没有前来讨杯酒喝,显见得是瞧不上自己,怎地,今儿个想通了?
“哼!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大厅里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昂藏汉子,年约二十出头,一脸剽悍的模样,他左手托着一个木盘,上面装着两杯酒,右手紧握刀柄,慢慢向刘良弼走来。
此时,刘良弼周围的全是寿州城的一些无赖、商家、小吏等,一个个都是晕晕乎乎的,猛然见到秦一鸣这样的人,一时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