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偌大的四川不值得大夏去收复?四川贫苦无依的百姓不值得拯救?而单单瞧上了张贼的钱财?”
这便是一向“正气凛然”的陈启新郁闷的原因。
饶是如此,一想到就要直面以前祸乱大明,还挖了大明祖坟的张贼,他的心里渐渐也火热起来。
很快,他在暗自责怪自己。
“自己贵为皇帝妹夫,先后担当方面重任,怎么心里还在想着大明?难道是以前崇祯帝曾在一众武官里将自己拣拔为文官的缘故?”
他不禁摇摇头,与自己眼下的权势相比,区区六科给事中实在不在话下。
“或许是崇祯帝自杀殉国的壮举还在影响着自己?”
初夏的岷江流域上游依旧有些凉气,不过当日头当午之时,一阵暑气还是如约而至。
陈启新看着岷江两岸的景色,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单人匹马在长城内外“游历”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那样的经历虽然能够锻炼胆气,但对于带兵打仗并无更多增益,反而是自己在加入到大夏国后学到的东西最为增益。
又想起瀛洲那壮丽的河山,与岷江两岸一比较,一时竟有些恍惚起来。
“哒哒哒”
当他正在神游天外时,前面飞来一匹快马。
“禀驸马!”
陈启新是驸马爷,回到本土,又被尼堪封为二等候,不过他的手下日常还是称呼他为“驸马”,其实他宁愿别人继续称呼他为“将军”。
“讲!”
陈启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了,前面就是像张献忠这样的大敌,而张献忠、李自成都是用间的高手,在这样的地方想使用五十里强遮蔽,不用说是办不到的,饶是如此,陈启新还是将侦骑最远安排到五十里,五十里以外,便是成都的西部门户——灌县!
按照情报,灌县是由前不久败于杨展之手的冯双礼镇守的,冯双礼原本是宿卫军龙骧营的统领,兵败杨展之后,被张献忠贬到镇守灌县,手底下只有三千步军。
“发现敌人侦骑踪迹,交手之后,大半被我军歼灭,但还是有几人逃掉了”
陈启新心中一凛,不过很快又回复了平常,被敌人发现行踪是意料中的事,眼下张献忠应该到了叙州,艾能奇应该正在与陈文盛对峙,就算张献忠得到消息后立即回军也来不及了。
灌县的敌人只能飞马禀报成都的孙可望,而孙可望手头兵马并不多,若是能将他的兵马调出成都,就更有胜算了。
一想到这里,自己不禁有些自豪起来。
“真没想到啊,两个军团,两万余人便能独自对付像张贼这样的大敌,这若是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若是崇祯帝还健在,多半要任命一位文官出身的总督,督领至少十万大军以八面张网之势进行追剿的呀”
实际上,陈启新确实想多了,历史上吴三桂、豪格南下时,主力部队也就两万多,关宁军、满洲八旗各有一万左右,因为粮秣转运困难,使用更多军队完全没有可能,可就是这两万多人,打败了大西军。
“继续探查!”
等那侦骑走远了,陈启新面色立即严峻起来。
“自己在灌县虽有内应,不过还是要考虑到南面艾能奇、张献忠大军回返的情形,如果孙可望除了成都,亲自带兵来支援灌县,自己该如何应对?”
“将孙可望大军困住,吸引张献忠、艾能奇前来决战自然最好,不过雅州附近有陈文盛的六千人马,想必也会牵扯一些大西军,这样的话,就只有张献忠本人驾到了,不过叙州遥远,也有可能艾能奇放弃眉州先北上,而由张献忠代替艾能奇攻打雅州”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进入成都附近的瀚海军数量并不多的前提下才行得通,否则,若是有五个军团以上的瀚海军进入四川,以他们在山海关大败李自成的威势,张献忠绝对不会接战的。
“无论如何,至少在眼前的局势面前,老子就是那只黄雀,一只能择人而
噬的黄雀”
一想到这里,陈启新不禁信心大增,他用力抽打了一下战马,战马吃痛之下向前猛蹿,没多久便没了他的踪影。
等他赶到先锋骑兵旅时,他已经派出了一路快骑。
“通知杨廷玉,决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