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孩子的满月酒还办不办?”
“办,那肯定办!不办不是白损失了一回礼钱吗?”
“再说了,”说到这个话题,丁海洋又找回一点信心:
“这可是我的儿子,能传宗接代的那种,必须得大办,看谁还敢暗地里嘲笑我只有个女儿!”
“瞧我不打他们的脸!”
……
他意气风发,脸上也涌出一丝笑意来。
“你别看大姐天天吵的凶,以前送礼她什么时候少过?”
“她给多少,二梅和海河就要给多少。这可是咱老丁家的儿子,大姐手松,说不定又得两三千块钱。”
那么多钱,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这段时间接连不顺,白秀娟有点将信将疑。
“我记得我生孩子在医院那会儿,大姐他们不是给过钱了?”
原本还高兴呢,一捏红包就知道不太对。
拿出来一看,好家伙,三人一人包了200块钱,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亏得还是亲戚呢!
……
这也是大姑的错。
她和丁丽梅毕竟小时候接受的是这样的教育,哪怕有心反抗,有些根深蒂固的习惯仍是摆脱不了。
比如在“习惯拉拔家里原本最有出息的丁海洋”这件事上,两姐妹就挺舍得花钱的。
在极亲密的亲戚逢大事送礼也不过三五百的如今这个年月,他们手头宽松,每次都是1000,2000的给。
要不然,也不至于丁薇考个大学,每人还送了3000。
这已经是绝顶好的情分了。
只可惜……
……
果然,只听丁海洋发出一声冷哼:
“那是正经送礼吗?正经送礼谁送这么少?这肯定是大姐他们先包个红包送个喜气。”
200块钱,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满月酒肯定得办,还得大办,回头我多打几个电话,把单位的领导都请上!”
“可是……”
白秀娟却没那么乐观。
她作为弟媳妇,这一年来已经感受过大姐二妹对自己的冷淡了,心头有些顾虑:
“毕竟是二胎……”
还大办请领导……不会对工作有影响吧?
……
“行了你!”
丁海洋不耐烦的道:
“头发长见识短,天天只知道抠摸这些小事——孩子都生下来了,领导们不情愿,还能把他塞回去啊!”
“再说了,这生二胎的不知道有多少,也没见几个被开除的。”
“你瞎操个什么心。”
“这单位又不是领导的单位,凭啥开除咱们?我们可是老员工。”
他摆摆手,一脸自信:
“你甭管,到时候我来安排酒店。你把自己收拾收拾就行。”
说着上下瞅了她一眼。
“这一副糟老婆子样子,出去丢人不丢人。”
白秀娟心里又是一堵。
……
大姑家的年夜饭做的又丰盛又美味,三个大老爷们吃着喝着外美滋滋。
而丁薇也是吃的万分满足。
“大姑,你手艺好好哦!”
“大姑你辛苦了,来,吃块鱼!”
“姑父,多吃点儿青菜,降三高呢。”
“来,海涛弟弟,多补补,咱可是以后要自力更生买房的,身体底子得打好!”
屋子里暖意融融,正中央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黄铜小锅里,肉丸正在沉沉浮浮。
谢言的脸颊也泛着微微的红,这会儿殷勤的给大姑倒了杯饮料:
“姑姑,过两天我想带薇薇去见我爸妈,虽然不是头一次过节,但是还是得您许可才好。”
……
大姑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
哪个中年阿姨,抵得过年轻小伙子这么贴心的问话呢?
她豪爽的说:“去,肯定得去!回头我收拾点咱们这儿的特产,让薇薇给你们带过去!”
这会儿看着这么优秀的大小伙子是自己侄女儿的对象,人品瞧着也不错,大姑心里高兴:
“薇薇,尽管去,不要怕,大大方方就行。以后谈婚论嫁,大姑来操持——咱不听外头说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大姑给你看好这后方,肯定不叫你爸妈折腾事儿!”
“你随便谈,看中哪个小伙子尽管谈,大姑都支持你!”
姑父喝了两杯酒,这会儿也是脸颊发红:
“你瞧你说的什么话?大姑娘就要在家里多呆几年,享享福。”
“薇薇呀,随便谈,看中哪个先谈在那儿放着,等要结婚的时候再说。”
“好小伙多着呢,随便挑!”
明摆着是有点醉了。
谢言:……
……
同样是过年,有人过得顺心顺意,有人就是冷冷清清。
洛州的小山村里,吕成一家也开了瓶酒,这会儿爷俩对着喝,已经是喝得泪眼汪汪了。
吕妈和珍珠看在眼里,手头不约而同的给小海夹了筷子菜,却也没有多拦——
这么些年来,都压抑的太狠了。
酒过三巡,吕爸不光脸颊红,眼睛也红了。
“大成啊……”
他口齿有些含糊:“是爸对不起你……你这一辈子都叫爸拖累了……”
“我后悔呀……”
珍珠垂下眼睫,扭头给一旁只会含糊说话的儿子拿了块蒸红薯慢慢啃。
大成眼睛也红了。
“没事,爸,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就在昨天,他们挨家挨户拜访到晚上9点多,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