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武。”老赵伸手搭上他的手腕,皮包骨头了,没点肉,扶脉也容易。“喊我老赵就行。行了,换只手来。”
“这么快?”阎不收换了只手。“你还没说我名字怎么样呢?”
老赵呵呵,这位的脾气还真是,一句话不回就得追着问。他笑了笑,不和这小屁孩计较:“收不收我不知道,不过我遇到的,他想不想收,还得看我乐意不乐意。”
阎不收愕然,估计他这个小病秧子身体,从小家里人呵护着,也没遇到过老赵这么说话的。
周围看的人也愕然,我了个去,这医生年龄不大,口气可够大。
偏偏老赵说话的时候,一点没吹牛的样子,淡定的让人无语——本来就是嘛,收走的都能给拉回来,想不想收的,不得看咱心情。
两句话功夫老赵就‘扶脉完毕’,开口说道:“小问题,好治。找个安静地方,给你扎几针就行。”
“真的假的?”阎不收瞪大了眼睛。“我不怕扎针,不过也不想白白挨扎。你可别骗我!”
老赵淡然一笑,不解释。
神医当久了,这装比派头就足的很。
这房子就安静,房间也多的是。
进了一个房间,病人家人有些犹豫,有个中年人开口道:“那个,我能在旁边看着吗?”
开口的这个是病人的护理医生,叫藤建功,刚介绍过的。
老赵无所谓:“都看着就行,没事儿的。去准备盆热水和干净毛巾就行。”
咱是怕人看的人嘛!
你随便看,能看明白算我输。
我扎的穴位自己都看不明白,治病的法子自己都搞不明白,就不信你们能看明白!
真遇到能看明白自己怎么治病的,老赵立马拜师,求求你给我解释一下,我这本事到底咋回事儿?天天梦里念叨的那口诀到底是啥,给咱讲解讲解,让咱白天也能念行不行?
……
说是都让看,其实家人也出去大半,只留了这个护理医生,还有病人父母和爷爷在场。
王磊都留在外边喝茶了,柯子不去喝,在这儿帮着递毛巾——他就喜欢看老赵治病,因为他知道‘真相’啊!
递完毛巾还站旁边帮着捧盒子,盒子还是他从家里拿的,这会儿庄重的和什么似的。
这么干就一个原因,等会要看病人家属的震惊神色。
说他恶趣味也行,反正他觉得这么干有意思,比开技校挣钱还有劲儿。
老赵也知道他这恶趣味,不过没法说他,反正自己也需要个打掩护的人,这样更好——每次看完病人,这家伙还负责提醒老赵,要假装很累呢!
阎不收趴在床上,光着背,腰上还搭个热毛巾,趴了一会儿忍不住问话:“赵起武,你扎针了吗?”
“扎了第四针了。”老赵说道。“你别动就行。”
“没感觉啊!就感觉毛巾是热的,有点烫。”阎不收总忍不住想问,其实以前治病他都没什么话说的,主要这次的医生看起来太年轻了,而且还有高大威武的身材。
这点阎不收是真羡慕啊!
从开始知道自己身体比一般人差,他做梦都经常做这样的梦,梦见自己高大威猛,想干啥就干啥,参加体育竞赛拿大奖什么的,还梦见过自己打拳击,一拳头把一个相扑的给打飞几十米——反正梦的都是他干不了。
老赵又给他扎了两针,才慢悠悠解释:“针细,你就感觉不到。毛巾烫点好,等下给你按几下。”
心里给自己点个赞,不管这穴位认得准不准,自己这扎针的手法是练出来了。
他也不想想,一般人谁敢这么乱扎啊,那都得小心翼翼的,哪像他这样,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旁边的护理医生看了半天,等他又扎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医生,这个是要扎风门还是肺俞?”
老赵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俩穴位挨那么近,我扎中间一次管俩穴位不行吗?”
一屋子人都蒙了,护理医生脸都急红了,有这么干的吗?你确定自己不是胡扯吗?
这就像一个人去看病,说头疼脚也疼,医生给开了一堆治拉肚子的药——谁家有这样的理论?谁听过这样的理论啊?
那边怼完了人的老赵又慢慢说道:“怎么治看着就行,最后还是是看效果?等会儿再看!”
本来还想再扎几针呢,兴致被打断了,就算了,开始按吧!
柯子的一个大拇指从盒子前方下面露出来,表示给老赵点个赞:没错,就这么干,这才有点神医的派头嘛!
谁问咱都给他解释,那多没面子啊!
阎不收也听乐呵了:“藤叔,没事儿的,我感觉老赵这个医生挺厉害的,扎针我都感觉不到,按着也挺舒服的。”
藤建功的眼睛当时就瞪大了!
他给阎不收当护理也有一段时间了,能被这种人家请来当护理医生,他自身也是专业的。对阎不收的什么情况都了如指掌。
平时阎不收说话就和刚满月的小羊羔似叫的,一听就知道中气不足。哪怕是发火了大喊大叫也一样,别的男孩到这时候都该过了变声期了,他还没变。
刚才阎不收喊藤叔,是抬高了音量说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一样了——至少也得是一个半月的小羊羔了。
腾建功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脸上就有了点喜色。
当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