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纷纷浮现,她仿佛还能感受到明尊座下那熊熊圣火的灼热温度,感受到阳教主统领明教群雄时的威风与众志成城。
可是,种种喜乐哀愁交织出现,最后都定格在丈夫韩千叶虚弱不堪的笑容上……黛绮丝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嘲讽,手上的功夫更是无情决绝。
范遥被黛绮丝眼中的恨意和嘲讽刺得心中难受,他不愿继续容忍裴湘在一旁“挑拨离间”。
于是,在黛绮丝再次施展杀招之前,他以一招“云霄万里”的妙绝身法无声后移,瞬间拉开他和黛绮丝的距离。然后便如同灵蛇陀螺一般飞速旋转,使得一丈之内无人可近身。紧接着,三枚剧毒的飞鹤镖从范遥的衣袖中急射而出,毫不留情地袭向一旁观战的裴湘。
这招暗袭迅疾无声,角度刁钻,眼看着就要伤到裴湘要害,一柄长剑忽然从一侧飞出,及时拦住了那三枚夺命毒镖,随即,那长剑的剑势并不减弱,反而银光凛凛,势如破竹,直接朝着范遥落地的方向直刺而去。
那范遥微微一怔,似乎未预料到这剑招之后还有如此后劲儿,连忙翻身一跃闪躲,却又刚巧落在黛绮丝的铁木杖下,被狠狠抽中了腰眼部位。
范遥一个踉跄,眼中闪过厉色。
见此,裴湘扑哧一笑,对着身旁的俞莲舟低声道:
“你这一剑刺得绝妙,不仅替我挡住了毒镖,还把范遥算计到了金花婆婆黛绮丝的铁木杖之下,让她恰好打中对手的腰眼。
“啧啧,这一下之后,说不得范遥就真的只能做个心如止水的大和尚了。俞二哥,怪不得你能把一门好好的白虎擒拿手功夫改成白虎绝户手,这是习惯成自然吧?”
这话让俞莲舟哭笑不得,他前一刻还在替她担惊受怕,这一刻又觉得干脆不管她好了。他用剑招把范遥逼到黛绮丝的铁木杖之下,哪里会预料到黛绮丝的下一招是什么呢?
“胡姑娘,你怎么知道那门‘白虎绝户手’功法的?”
“自然是张真人告诉我的。先前在山里的时候,你只说曾经把一门功夫改动得阴损狠辣了一些,却不说具体细节,我就一直好奇来着。这次上武当山,我顺口问了问张真人,他老人家随口答了答,我便知道真相了。”
俞莲舟注意到裴湘眉目间的小得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又气不得恼不得。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心里的姑娘,他哪个都冷落责怪不得。
另一边的胡青牛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求救地看了一眼裴湘的方向,正好瞧见自家妹子和那个武当俞二侠低声交流,看起来好不悠闲温馨,便忍不住高声嚷道:
“青羊,俞二侠,帮把手吧,再比划下去,我这手就真要被捏断了。哎哟,好疼,你这大和尚是吃煤渣长大的吗?这下手怎么这么黑呢?哎呀,那个不要脸的,你有种就冲我来,别欺负我爱妻,她那么好看,你忍心吗?你眼瞎吗?”
“闭嘴,胡青牛!”王难姑觉得自己干脆一打三好了。
此时,范遥忽然发出一声长啸,他终于不再手下留情,朝着咄咄逼人的黛绮丝猛击一掌,掌风层叠翻飞,掌力刚猛异常、雄浑霸道,逼迫得黛绮丝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这一掌之后,范遥不再对黛绮丝出手,而是转身一扑,恰如流星疾坠,朝着胡青牛王难姑夫妇的方向快速闪身而去,看上去是想速战速决把人捉住。
那两名番僧也是如此认为,所以在范遥靠近的时候还侧身避让了一下,正好把己身的要害暴露在范遥的攻击范围之内。
裴湘眸色一闪,立刻飞身上前,单手拎起王难姑后立刻后退,毫不迟疑地远离范遥。与此同时,俞莲舟也施展梯云纵,把胡青牛带离了危险之地。
两人能如此轻易地“夺取”胡青牛夫妇,其实也和范遥无心计较有关,他忽然放弃黛绮丝跑到胡青牛这边,并不是要速战撤离,而是要趁机杀掉两名番僧灭口。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两名力大如牛的西域番僧都死在了范遥的手下。
黛绮丝一惊:“你怎么杀了你的同伴?”
范遥转身望向在场众人,也不再用哑巴头陀的形象掩饰真实身份,冷声答道:
“这位胡姑娘既然已经挑明了我的秘密,不管那两人信与不信,我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对外说出今日之事的,当然得杀人灭口。”
裴湘讽刺道:“范右使心中全是他的忠义和大业,今日杀了投效朝廷的西域金刚门弟子算什么,他之前还杀了明教好几名香主呢。”
“这人果然是那个光明右使范遥吗?”胡青牛惊奇道,“青羊,你之前飞鸽传讯说,这苦头陀是给蒙古朝廷做事的,可刚刚又说他是咱们明教的光明右使,那、那他怎么哪方的人马都杀害呀?”
范遥目如闪电,严厉审视裴湘。
“胡姑娘,你真是知道不少事。”
“我确实知道不少事,所以,一听说你来蝴蝶谷了,就急匆匆地追了过来,生怕来晚一步让你把我兄嫂给杀了。毕竟,其他明教中人还会顾忌些教内情谊,不会滥杀迫害加入明教的蝶谷医仙。而你范右使就不一样了,你为了取信蒙古朝廷,可没少用明教弟子的头颅当立功的凭证。”
“我潜伏多年,是为了调查一件针对我明教的大阴谋,若是不把阴谋查个水落石出的话,我明教就有覆灭的危险。在大难临头之际,不得不牺牲一部分明教兄弟。于私,是我范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