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顾侯的亲姐姐嫁给了老梁王做继妃。”
“哈?老梁王是谁。”
“太上皇幼弟。比如今的端王强,战功赫赫。”
“怎么没听……额,贫僧什么都没说!”朝廷当然不会宣传这个。“后来?”
“成亲不足两年,老梁王壮年而亡,子嗣凋零。”
“……呵呵。”
“看林大人就知道他爹什么样了。这种事干得出来么?”
“干不出来。”薛蟠长叹,“所以顾家未必比郝家有底线,不过是披上了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郝家坑的是别人的闺女。倒是顾家更绝情些。”
薛蟠怔了怔:“阿弥陀佛!亏的贫僧笃信第六感。”遂告诉他们张子非因感觉不好不肯让顾之明见妙玉的事儿。
十三道:“我瞧着顾七挺好。”
“他是狐仙顾家养大的。”薛蟠哼道,“所以阅历相对浅。倘若兄弟相见,顾四套他的话一套一个准。他都不如他那个假媳妇。”
小朱忽然笑道:“赌不赌他们可会弄假成真?”
“不赌。”十三道,“赌何时弄假成真。”
薛蟠举手:“顾之明是个明白人。我赌一年。”
十三道:“郝五清醒。人家要换身份、还要办差事。我压五年。”
二人一齐看着小朱。小朱伸出三根手指头道:“最多三个月。”
“不可能那么快。”薛蟠道,“从哥哥到丈夫,角色转换总得花点时间。”
小朱道:“郝五顶着旁人媳妇的名头出来转悠两圈儿,他立时能转换角色。”
薛蟠摇头:“朱大爷,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王海棠小姐心事很重,不会那么容易被男人追到的。”
三个人兴致勃勃八卦起了顾郝二人何时能成亲,许久才回到正题上。薛宝钗也不小了,提醒各家姑娘sè_láng出没的差事就交给她去。
谁都没想到,回到薛家时,顾念祖已经坐在花园水亭里吃茶了。
门子说,那位顾先生虽身穿锦衣,却灰头土脸丧魂失魄坐在街口,就跟快要死了似的。法静师父慈悲,上前絮叨他,请进来说闲话。又说隔壁的蜀商王家送了些个新鲜莲藕过来。此乃有事的暗号,薛蟠小朱遂抛下法静先过去。
合着顾念祖头一个下手的金陵美人竟是占了地理优势的王芙蓉。前天他假扮路人在宅子门口中暑,门子将他抬到门厅。王芙蓉只在旁边瞧了两眼,吩咐请个大夫,就走了;之后再也没回去过。方才来道谢,王芙蓉压根没露面,只让两个婆子出来收了谢礼。顾四还留下一张笺子,写了首暧昧回文诗。薛蟠与小朱看了都赞“好笔法!”小朱乃命送去苏州给十六,以备将来需要仿冒他的字迹。
薛蟠思忖道:“大起大落,难免崩溃。本以为忠仆之后必忠心,天生就该是自己的人;谁知人家没把他放在眼里。本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帅哥;可芙蓉姑娘日常看惯了长得好的男人,他没有杀伤力。”
王芙蓉笑道:“皮相倒好,比王爷还比不得。”
“那哥们甭提多郁闷:连个独守空闺的外室都勾搭不上!尤其这种勾搭付出了极大的自尊心。行了。”薛蟠拍手站起来,“贫僧知道待会儿怎么膈应他了。”
小朱摆摆手:“好走不送。”他刚见过顾四,还是避避的好。
薛蟠遂大步流星回了他自己家。先喊人吩咐几句话,再直奔花园。水亭修在荷花池旁边,香风袭面好不惬意。法静正跟人家说佛法呢,偏顾念祖还在认真听!一僧一儒,仙风道骨,瞧着有几分岁月静好。薛蟠乃阿弥陀佛着上前合十行礼。
法静指顾念祖道:“师侄,这位顾先生比你们都有佛缘。”
“是是,能耐着性子听您老叨唠的都有佛缘。”薛蟠打横坐下。“顾先生辛苦了。”
顾念祖含笑道:“法静师父乃得道高僧,晚生醍醐灌顶。”
“拜托您莫再捧他,他本来就自我感觉良好。”
法静顺手揍了一下师侄的后脑勺。“贫僧是看顾先生精神不大好,疏导疏导他。”
顾念祖怅然。薛蟠心中倒数一二三,便听他说:“若非法静师父,晚生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薛蟠笑道:“人类乃当今地球上适应能力最强的生物之一,怎么都能活下去的。看顾先生这模样,怕是遭遇到超出经验的挫败。男人在乎的无非三样。钱、功名、女人。你非穷人,科举还没考呢。被相好甩了?”
顾念祖苦笑:“并非相好,只是钦慕。”
薛蟠拍手道:“我知道了。顾先生长得好,情场上无往不利。浪子动心的往往是对你不动心的女人。老哥,万一人家阖族老少爷们、从父亲叔伯到兄弟侄儿个个都英俊洒脱、素日早已看习惯了呢?”
顾念祖脱口而出:“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是父亲也难得见,遑论旁人。”
薛蟠心念一动。这话绝对不是说王芙蓉的,他还必勾搭了别家小姐。乃摆手道:“那些虚规矩谁会守啊。”
顾念祖皱眉:“不损名节么?日后大户人家焉能娶?”
“不稀罕名节。”薛蟠道,“重规矩的人家也不敢把女儿嫁过去,不想让她服侍婆母。”
顾念祖愕然,半晌回不过神。
正说着,两个小厮笑嘻嘻跑了过来。“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