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锦书将原先的弓交给小子,双手接过十三那把,端详片刻,抱着弓朝十三弯腰行礼。
茵娘皱了皱鼻子。看锦书已经把弓拉弯了、掐在人家瞄准的点儿问道:“十三大哥,她是怎么看出这把弓好的?很普通啊。”
说话间成锦书箭已射了出去,又中靶心,半分没受影响。
十三道:“箭手的事儿,跟你一个刀客说不清楚。”他看了茵娘和方氏一眼,“小姑娘,炫个技无所谓,反正她俩外行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赵茵娘“切”了一声。锦书回头望了他们几个一眼,甜甜一笑,伸身抓出三支箭。嗖嗖嗖三箭连发,后箭咬前箭尾巴一同掉落、第三支稳稳的插在靶心。两个外行齐声喝彩。
十三轻轻点头:“不止天赋。练得很勤吧。”
成锦书有些腼腆。“也不算。”
十三喊人将靶子往后挪,挪到最远。茵娘问道:“锦书丫头,最远那个点儿你有多大把握?”
成锦书道:“不能连中最中心。”
“移动靶呢?”
锦书一愣:“移动靶?”
“就是靶子能动。你打过猎么?”
方氏道:“早些年还能带她打猎,这一两年我母亲不许了。”
“哎,意识形态不同也没办法。早年打猎准头如何?”
锦书道:“也射中过几样活物。”
茵娘打了个响指。大小姐学刀箭,最怕学成花架子、遇上歹人不敢下手。
却看仆人在箭靶底座上扳动几下,不知从哪里伸出四个轮子,又扯出两根绳子。他们拽着绳子拉动底座,将靶子往后拖。
方氏噗嗤笑了:“他们先头也是依着赵丫头平素射程摆的吧。只有一半。”
茵娘斜睨她一眼:“丈八的灯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
“你先头说什么乌龟的典故?”
“哦,就是龟兔赛跑。”赵茵娘懒洋洋的说了预言故事,“这是小时候我哥哥讲的。讲完后问我,乌龟做错了什么。”
方氏一愣:“乌龟做错了什么?不是兔子做错了什么?”
“兔子错得很明白,不该骄傲自大。乌龟也错了。”
“乌龟哪儿错了?”
“乌龟不该答应跟兔子赛跑。”茵娘挤挤眼,“就算要赛跑,同时也应该赛个游泳才算公平。”
方氏怔了一瞬,拍手笑道:“很是!凭什么独赛兔子之所长?”
“就是嘛,刀客射什么箭?”
她俩说话间成锦书已经把弓拉弯了。这回三支箭都钉在靶子上。报环的小子大声喊:“八点五环,九环,八环。”
赵茵娘又吹口哨又拍手:“行啊!好厉害。”
十三道:“我们二姑娘射这个距离,从没蒙中过五环以上。”
“不!”茵娘喊道,“我蒙中过一个七环!”
“是吗?好手气,要不再蒙一个?”
赵茵娘横了他一眼。
十三又道:“成姑娘想不想试试多位移动靶?”
成锦书道:“虽不知是什么,想。”
遂命人又取来四个箭靶子共五个,从底座里拉出两根长绳子来,靶场两边各有一人拽住绳头。轮子也不收回去。当两边配合着拉动绳头,靶子就移动了。方氏啧啧称奇:“从没见过这样的箭靶子。”
成锦书射移动靶的水平就比固定靶略差了点儿。连射十箭,最多蒙中了支十环,最偏的六点五环,大部分都在七八环。
十三道:“头一回射移动靶,手感倒还行。”
茵娘道:“准头靠练。锦书得闲就来练练。”
成锦书惊喜:“当真?”
“当真~~”茵娘拍拍她的肩膀,心想:这趟胶州还真没白来。
三个女人回到茵娘屋中,坐下吃茶。方氏终于想起这趟来的几个目的。遂先打听大德镖局踢馆之事。
茵娘挥挥手:“虐菜。没什么可说的。”
“虐菜也有个虐法啊。”
茵娘大略说了说连珠箭射兵刃,方氏和锦书皆敬服不已。
静了会子,方氏轻叹一声:“赵丫头,我实话告诉你。我男人外头不知招惹了多少妖精。我又不想在家里开窑子。”
茵娘怔了怔,噗嗤笑了。“这词儿形容的。你男人招惹的总不会都是窑姐儿。”
“纵然不是窑姐儿,也差不离。左不过为着他那几个钱罢了。”
“不止。”茵娘想了想道,“再如何不服气,男人就是不被要求守身如玉。逛窑子、睡小寡妇、勾搭尼姑道姑,都不算错。给别的男人戴绿帽子,只要不被抓到也没事。这是事实,咱们女人得先承认。”
方氏无奈。“承认。”
“奸情就像扣子,得两边都有意才能搭上。男人并非来者不拒,多半是两个缘故:利益和身子。女人就复杂了。窑姐儿自然是图钱。冯将军位高权重,小寡妇可能图有人保护。尼姑道姑为了解除寂寞。有夫之妇大概想寻求刺激。如果她们丈夫是矮子胖子丑八怪之流,许是看冯将军模样不赖、图他的美色。所以你看,各不相同。哪怕你把冯将军的钱袋子扣了,也只能拦住他去青楼的脚步,还是对付不了单图他美色的女人。方婶,想用对付女人来约束你男人不去外头招惹野女人,你一看就不像有那么多手段的。”
方氏闷闷的道:“我没那些手段,也学不会。”
“所以就别对付女人了。你们俩成亲主要是双方家里的结盟吧。方婶,我的建议是,你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