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
薛蟠打了个响指:“咱们熊猫会最大的长处就是效率奇高。”
遂直奔新龙门客栈。
客栈里头正忙着呢。忠顺王爷也不知想起那本书里的记载,把茶叶用小纱袋装了、趁荷花晚上合拢前搁在里头、明儿早上花儿打开再取出来。得花香熏了一夜的茶叶以清泉烹煮,最甘美清甜不过。客栈的莲池中可巧开了些早莲。他老人家几句话,伙计们齐刷刷忙活开。
薛蟠凑在旁边瞄了几眼:“哎,明二舅,忙不?”不待王爷答话,他自己先说了。“都是人家忙,您老又不忙,对吧。”
忠顺王爷靠上椅背阖了眼:“本王忙的紧。”
“啊?”薛蟠可怜兮兮看了看陶啸。
陶啸抱着胳膊眼望荷花池:“说吧什么事。”
“想托忠顺王爷帮忙去买个人。”
“嗯?”
“扬州城南的著名南风馆东篱院,后台是庆王府。里头有位小倌来历很不寻常,且婉太嫔正在盘算着利用他来利用明二舅一把。然而此人擅画,画儿能卖出高价,二十四五岁了老鸨子还不肯卖他。”薛蟠举起手中的扇子,“这扇面就是他所画。我想托明二舅以此为借口,帮忙把他快点强买出来。因为今天我们已经惊动了他的线索人物。万一婉太嫔这次应变足够快、立时动手藏起他,后续会有点麻烦。”
两位舅舅闻言都微微皱眉。忠顺王爷结接过扇子看了看:“是画的不错。”
薛蟠沉声道:“我疑心他的亲戚或师兄弟之类,是我熟人。”遂解释了自己看此画风眼熟。
陶啸脑袋凑在忠顺王爷头边看,赞道:“别的不说,不论人和马皆画得实在。不像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师,全然不知发力时是个什么模样。此人怕是懂得行伍。哎呀……”他有些恻然,“习武之人,沦落南风馆也太可惜了。”
“这话说的。”薛蟠翻了个白眼,“没习武之人难道就不可惜了?”
“跟你们和尚没法说话。”陶啸又看了几眼,又赞,“画得实在。”
“如此说来,此人多半文武双全?”
忠顺王爷闲闲的道:“少见多怪。张飞还会画美人呢。”
薛蟠脑中闪过一道光——他想起来了。早几年他曾亲见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描出美人像来,正是毕得闲跟前那位仆人大叔,画风跟这个三英战吕布大抵相同。解忧和仆人大叔要么师出同门,要么有血缘关系。老毕自己是江南锦衣卫千户,伯父是太上皇心腹大太监毕安。若有人捏住仆人大叔的命门,天知道能弄出什么事来!
看忠顺王爷还是兴趣缺缺,薛蟠干脆祭出法宝:“这个解忧是四川洪雅县人氏,陶四舅师父萧白雄老爷子也是那儿人吧。”
陶啸扭回头:“不错!”
“每回外人打主意都是冲着明二舅来的,这回人家应该是冲着陶四舅你来的。”薛蟠挤挤眼。
忠顺王爷果然中计,合拢扇子站了起来:“走,去看看那个解忧公子。”
“多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薛蟠满脸堆笑,右手藏在袖子里比了个“v”。
几个人当即更衣出门,大大方方直奔东篱院。
忠顺王爷从来不认得低调二字,干脆穿着秋香色蟒袍,唯恐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东篱院的老鸨子连滚带爬从楼上下来,磕头叩拜。
忠顺王爷打了个手势。长史官递出那把扇子,皮笑肉不笑道:“老鸨子,下官打听一声,听说这扇子是你们里头一个小哥画的?”
“正是。”老鸨子战战兢兢不知是福是祸。“老妇这就喊他下来。”
“不必。”忠顺王爷道,“前头带路,本王去看看。”
“可……他屋里还有客人。”
“有就有呗。”
老鸨子怔了怔。
忠顺王爷沉下脸。长史官喝到:“还愣着作甚?”
老鸨子无奈,只得爬起来,强堆笑容领路。
来到解忧屋门前,老鸨子刚要开口喊,十三从后头上来一脚踢开房门。众人簇着王爷蜂拥而入。本以为能抓到人白日宣淫,众人都带了点儿看热闹之心。绕过屏风一看,愣了。
一个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两边坐着两个人,正琢磨这桌上一个小木头堆子。当中一位穿锦衣的抬起头来,嚷嚷道:“哎,做什么做什么?”
此人正是裘少爷。他先望着忠顺王爷的脸愣了半日。旋即发现旁边那个穿僧袍的正是不久前送自己叠叠高之人,眼神一亮。最后才看见王爷穿着蟒袍,狂喜得蹦了起来。
另一位自然便是解忧公子。身穿素袍,扎着头巾。浑然没听见响动似的,仔细观察叠叠高,许久才小心翼翼抽出一根小木条。捏了木条在手,缓缓转回身打量众人几眼。霎时脸色微变,跪倒在地:“叩见忠顺王爷。”
薛蟠看他长得不像仆人大叔,暗暗放下心中大石,抢先说:“你就不怕他是别的王爷?”
解忧垂头道:“旁人不及王爷风姿。”
薛蟠吹了声口哨:“这马屁拍的,都快赶上贫僧了。”
忠顺王爷道:“小和尚你闭嘴。”
“是!”薛蟠做出往嘴上贴膏药之状。
解忧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王爷瞧了他几眼。长史官打开扇子:“这是你画的?”裘少爷咧嘴而笑。
解忧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