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该不会是指我吧!您老对熊孩子这种生物有什么误解?”
“你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
薛蟠无语。忠顺王爷的心情阴转多云。
遂同杀到郝秀才住处。十三打开门锁,几个人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并没使力劈华山,忠顺王爷拿着金针拨几下,暗格开了。里头存着郝家与徐八万的分账明细和往来信件,最初的合作居然始于三十年前。难怪徐八万不敢让儿孙知道这门生意。郝家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合作伙伴。什么时候他自己两眼一闭,徐家就跟郝家自然脱离。
瞄了两眼,薛蟠咂舌:“这么多钱!我去。郝家这贪心绝对是天生的,不存在逐渐壮大的过程。”
陶啸指角落一个金项圈。“新打的。郝氏大抵生了孩子。”
十三轻轻将其取出:“刻着双凤,是个小姑娘。”
薛蟠有点儿惆怅。郝氏肯定得接着生,男人不见得能容她自己挑。
又翻看账册子,大量整数支出送去了“庄子”。郝家的庄子,他们只知道一个。溧阳天目湖畔的农庄,小傻子亲爹曾经关他的地方。可那地址是毕得闲提供的,早早就在锦衣卫掌控之中。青字辈们若将金库修去那儿,有被朝廷抄底的危险。不过,说不定那里能有线索。虽说郝家只剩下两个主子,既然他们依然在收敲诈的钱,可知底线并没有因为倒台而提高多少。
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忠顺王爷点头:“明儿去查查。若找到他们的金库,收来做打高丽的兵饷。”
“王爷威武!”薛蟠举起双手做欢呼状,“咱们熊猫会终于进化成了绿林的高级形态——黑吃黑。话说,你们俩方才为什么吵架?”
两位舅舅互视了一眼,陶啸哑然失笑,王爷哼了一声。十三挤挤眼:“卑职不敢说。”
“没关系。”薛蟠也挤挤眼,“待会儿说。”
王爷看了眼十三。十三笑道:“对了,烦劳师父办件事。今儿咱们府里收到一个人,是忠福王爷送来的。”
“男的女的?”
“你说呢?”
“哦对,男的。女的他俩吵架干嘛。”薛蟠啧啧道,“纵然长着明二舅这样的脸也会吃醋。”
“不是不是!”十三赶忙说,“我们王爷没吃醋。”
“哈?”
“就是那个叫蒋玉菡的小戏子。”
“他还有戏份?”薛蟠龇牙,“忠福王爷什么意思?”
“咦?早年不是你说的,他许会跟王爷关系暧昧。”
“平行时空不相干。难不成陶四舅吃醋了?”
“就是没有啊!不然王爷生什么气?”
话音未落,忠顺王爷抓起案头的茶碗朝十三丢去。十三随手接住,跟薛蟠笑做两只虾公。
遂收拾妥当屋子,几个人原路返回。
第二天,忠顺王府派人送蒋玉菡到薛家。薛蟠看这小戏子确实长得好,算是极标准的男生女相。乃问他想做什么。若喜欢唱戏,松江那边的大戏台正在招募人手;若不喜欢唱戏,各色营生还很多。
蒋玉菡怔了半晌,苦笑道:“王爷这是没瞧上我。”
薛蟠耸肩:“虽然不知道忠福王爷此举何意——忠顺王爷喜欢的明显是萧四虎那种身高八尺肌肉男。怎么?有人抓了你家人?”
“倒不是。”蒋玉菡道,“不知何故我们王爷瞧我碍眼。”
薛蟠噗嗤笑了。他师父名叫童金蕖,乃京城知名旦角。在忠福王爷跟前服侍,颇为得宠。且暗恋明二舅多年。明二舅那么难伺候,原著中蒋玉菡既能随机应答、合他的心,多半是童师父传授了许多信息。此事若被忠福王爷知道,蒋玉菡就成了童师父心中另有所属的证据,难怪碍眼。“横竖给你几天时间自己想想将来要走的路。”回头问问袭人结婚了没。若没有,调他俩到一处,看缘分可足够。
蒋玉菡躬身下拜。
才刚打发他下去,隔壁毕得闲派了个人来喊和尚去一趟。
薛蟠溜达过去一问,老毕让他给出个主意。
刚死的扬州盐商徐八万,锦衣卫老早就瞧出不对,也派了不止一个人手进徐家,偏死活弄不清楚那么些钱究竟怎么来的。
薛蟠嘴角抽了抽。那老头跟郝家搭档谋财三十年;而早几年的江南锦衣卫千户和扬州锦衣卫负责人乃魏慎及其堂弟,跟郝家合伙做走私生意,查得出来才怪!
毕得闲吃了口茶:“你知道什么?”
“不是知道什么。是猜了什么。”薛蟠指了指窗户,“没有老牛鼻子的人偷听吧。”
“没有。”
“所谓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其实就是瞒住了朝廷的税务部门和监视部门。税务部门好办,行贿就能解决。监视部门——”薛蟠假笑道,“也不难办。依然是行贿就能解决。”
毕得闲挑眉:“你觉得他贿赂了我?”
“他多大?你才调来多久?”薛蟠悠然道,“小毕啊你还嫩了点儿。听说过郝家这个家族么?”
“李太后的娘家?”
“你的前任魏千户,就从郝家手里收了许多钱。那些钱当然不会是白得的。郝家的贪婪和精密都到达了一个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薛蟠正色道,“贫僧觉得,区区一个盐商并没有瞒住锦衣卫的能力。除非他在替郝家工作。”
毕得闲倒抽了口冷气,半晌才说:“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么?”
“不知道。但如果贫僧的假设成立,郝家得大头、徐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