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茵娘扭头朝忠安王孙望去:“先头不是那位闹么?如何换了一位?”
范二爷吃了口茶:“依赵二姑娘看,他俩谁是主使?”
茵娘道:“都是被骗的。真正主使只会藏身于人后。这位穿赤的爷们也多半并非想看美人,而是别的缘故。”赤衣少爷一怔。众人都看出来,说中了。
司徒暄笑道:“她成日跟着江南第一骗子,这些招数烂熟于心。”
“暄三哥倒是早早站在她那边。”
“我不像范兄弟财大气粗。”司徒暄走到茵娘侧前方,“我那点儿零花钱全靠他们家,出了岔子我立时得家徒四壁。”
水溶笑道:“我和暄三爷一样。”
司徒暄赵茵娘同时喊:“你脸皮何时这么厚了!”茵娘接着说,“暄三爷上有两位兄长,外祖舅父都要靠他接济。你可是世子!舅舅还是王爷。”
水溶委屈道:“自打跟你们合伙,我母妃便不给闲钱了。”
司徒暄皱皱鼻子鼓鼓腮帮子:“那也跟我两码事。”
水溶走到茵娘另一侧前方,与司徒暄合成个保护之势。茵娘笑眯眯的:“感觉自己活像尊财神爷。”
周三爷噗嗤笑了:“我想到一句俗语仿佛不大合适。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范二爷哼道:“依我看合适得紧。”
屋中安静片刻,偏忠安王府那位又喊:“我不管!我说了要看美人、必要看。”
忽听外头有人道:“若我想看你姐姐呢?”门帘子掀起,忠顺世子负手走了进来,面冷如冰打量众人两眼,咬牙道,“平素我还当你们是好兄弟,原来背后只盘算着害我。”
赤衣少爷忙说:“昀兄弟,不与你相干。”
世子冷冷的道:“你自以为不与我相干,其实不肯费神多想可会害了我。”
司徒暄低低的一叹,望向世子略带几分怜悯;水溶也轻叹一声。众人面面相觑。
范二爷朝周三爷使了个眼色,周三爷又朝赵茵娘使眼色。二人溜了出去。茵娘低声道:“郡主极喜欢林小姐。若林小姐在京城遭人唐突,保不齐会转而支持姓萧的那位当世子。”周三爷点头,麻利溜回屋内同范二爷咬耳朵。
范二爷眼睛猛然睁大,再看忠顺世子也带了些悯意。乃站起身道:“无趣。回府!”屋中数人同时变脸。
门帘子再次掀起,另一名护卫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倒:“回世子。姑娘们所在的暖阁外隐了四名贼寇,兄弟们已将之围困、这会子正在打斗。求问世子可要发信号回府。”
“发。”
“遵命。”
护卫大步而出,从怀内取出个东西。不多时便听“嗖呜~~”一声尖锐怪响,有个烟花白日升空。
许多人神色大变,另外的尚且不明所以。偏又来了个护卫,禀道:“回世子。卑职等抓住两个贼人正欲放火。”
世子道:“送去荣禧堂,等大姑姑过来同审,再请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旁听。”
茵娘道:“还有五城兵马司。”
世子点头道:“请裘良大人。寻常贼寇没胆子这么闹,宗人令也请来。”
纨绔爷们再次面面相觑。司徒暄叹气:“他们家做事,哪回不是有多大闹多大、得理不饶人的。”
范二爷看陈公子脸色难看,忙说:“小陈乃受人哄骗。”
忠顺世子面无表情道:“等裘大人来自能查得明白。”
赵茵娘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又跟周三爷招手:“借一步说话。”二人再次出门。
有人悄悄打开玻璃窗贴耳偷听。好在赵茵娘声音并不小。屋中安静,听得清楚。她说:“拿住陈公子把柄要挟他之人,是不是庆王。”
周三爷大惊:“你如何想到那府里上头去。”
茵娘皱眉:“庆王世子心肠最黑,坏事我最先疑他。”其实是她忽然想到周三爷幼年被拐、卖去花街柳巷,那南风馆正是庆王府产业。说不定陈公子和他一般来历、还没有脱离控制。“且用的贼寇极多,连江洋大盗也肯用,各种绿林买卖都做。”
周三爷眼神闪烁:“我虽问过,他说无事。”
“你瞧他说的是实话么?”
“我瞧不出。”
“百无一用是书生。算了,我自己试探。”
“哎,别别!回头我再问问他。”
“裘良和忠福王爷快要来了,还回什么头啊。”
大伙儿齐刷刷扭头去看陈公子。陈公子面如金纸,双手紧紧捏住衣襟,低垂着头。
又听窗外赵茵娘道:“把柄这东西最是可笑。许多皆自以为见不得人,旁人眼中压根不值什么。我们拿水胖子的把柄便是样糗事。他若不爱颜面,我们便奈何不了他。”
司徒暄稍稍思忖,来到范二爷跟前低声道:“范兄弟,你是知道我的,钢铁直男、只喜欢女人。”
范二爷瞪了他一眼:“女人也没见你喜欢。”
“我想借……”司徒暄低头扫了眼,范二爷强行将陈公子的手抓在他自己手中。“陈兄弟说几句话。”
范二爷看看他看看小陈,爽利放开手:“快着些。”
司徒暄引着陈公子朝另一面的露台走,范二爷又嚷嚷“且慢,披上雪褂子”。小厮替陈公子披上件大红猩猩毡斗篷。司徒暄没言语,也没披自己的斗篷。
此时外头又开始飘落雪花,二人凭栏而立。
司徒暄轻轻的说:“今儿这事,不查到透底完不了。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