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真是应景。
女子裹着漆黑的斗篷站在一处高墙的墙角,她独自一人,没有提灯,乍一看谁也看不出这里还站着一个人。只是夜风吹着树影轻轻的摇曳,只有她纹丝不动。
夜深了,寒意肆虐。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慕无尘以为她要站一夜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很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靠了过去。
慕无尘一袭黑衣往暗处躲了躲。
“小姐。”那人开口。
慕无尘眉梢微微一挑,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起来是谁。
“你怎么才来。”简蝶说着拿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不太好的神色,在夜色中一点儿也不像白天时的样子。
那黑衣男子不大放心的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街上多了好些巡防营的人,属下没有进京的玉蝶,所以……”
“好了,不说这些了,秦夙那里是不是你……”简蝶想了想,“你还是尽快离京吧,阿音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
“小姐不必惊慌,这事儿不是属下做的。”
简蝶一怔:“你先前不是说你要去城郊军营,真的不是?”
“不是,我是去了,但是遇上另一个人。”黑衣男子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认识,不过那人……什么人!”
简蝶吓了一跳,慌忙带上了兜帽。那黑衣男子居然从漆黑的斗篷下面甩出一根长棍,直冲着慕无尘这边来了。
慕无尘匆忙间瞪了一眼身边含笑的殷木兰,黑衣女子冲着他挑衅一笑,然后一掌打在了他的肩头,不轻不重的,将他给推了出去。
慕无尘看着迎面而来的木棍,一瞬间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心中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他轻巧的一个侧身,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长棍,往跟前轻轻的拉了一下:“原来是你,长鹭。”
简蝶认出了慕无尘,转身要跑,便看见一个黑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傅夫人,这黑灯瞎火的,是要去哪儿呀。”殷木兰随意的转了转手里的护腕,美目含笑,“这万一要是摔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好。”
简蝶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捂着肚子,警惕的看着殷木兰:“你……你们要干什么?”
“应该是我要问你们主仆想干什么。”慕无尘猛然松手,倾身上前,一把打在了长鹭的肩头,长鹭沉沉的吃了一掌,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简蝶,阿音待你可不薄。”
简蝶看见长鹭受伤,抿了抿唇角:“这跟阿音有什么关系,长鹭私自回京是因为我惦记我爹。他在东海……他在东海这么久一直都缠绵病榻,我实在是担心他。”
“简章病了?”慕无尘微微挑眉,“所以你就恨上了阿音,让你的手下去刺杀秦夙。”
“我没有!”简蝶掀了兜帽,透过夜色看着慕无尘,“你们若是听了也一定听见了,长鹭说了,刺伤秦侯爷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谁?”
简蝶不知道,下意识的看了看长鹭。长鹭如今干练了许多,不似从前,乍一看像是简家的小公子。
“慕相。”长鹭微微颔首,“确实不是小人,那人从身后偷袭刺伤了侯爷,然后被侯爷身边的那个随从伤了腿就遁逃了,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没去追?”慕无尘问道。
长鹭摇摇头:“我知道侯爷伤的重,护城军反应过来一定会到处搜捕刺客,便先躲回城里了。”
殷木兰闻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了一眼长鹭,似乎若有所思。听见慕无尘道:“简章果真在护城军里留了人,你没有玉蝶,说进城就进城了。”
长鹭捂着胸口,一言未发。
“你说你不是去刺杀秦夙的,那你去做什么的。”
“如慕相所言,是去传信的。”长鹭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殷木兰,“因为殷将军年前私自回京的事情,现在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我们将军的那几个手下了。”
“是我叫他去的。”简蝶道,“我是担心,我连父亲留在京都的老部下都保不住,叫人推出去做了替罪羊。”
殷木兰对上简蝶十分不友善的目光,轻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小姐说我就这么一人去危险,可是如今连傅大人都怀疑小姐了,小人实在不能坐视不理。”长鹭抿了抿唇角,“熟料那晚我刚去军营,就遇上了巡夜的侯爷,他以为我是刺客,才被真正的刺客钻了空子。”
慕无尘听了半晌,忽而问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所以殷木兰回京跟你家小姐没有关系?”
“若是有的话,慕相又怎么会在这里正撞见我们。”长鹭愤愤道,“再说殷将军如今不是慕相的未婚妻么,怎么还要对这件事刨根问底呢。”
“我跟她的事儿就不必你们操心了。”慕无尘说着看了一眼殷木兰,那双丹凤眼里丝毫没有信任,“既然你说跟你们无关,敢去跟我见太后么。”
“……”简蝶一惊,“不行!”
“哦?”
“绝对不行,阿音心思深,她既然已经在查我了,就是怀疑我了,如今我这样过去,她就算是轻轻放下了,也不会再信我了。”简蝶急切道,“再说……晓清也是一样的,他不会信我了。”
“我还以为傅夫人跟傅大人鹣鲽情深,无话不说呢。”殷木兰见缝插针,火上浇油。
简蝶拢了拢斗篷,愤愤的看了她一眼:“不管怎么说,秦侯爷的事情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