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里,夏婼红着眼睛,喝着汤。阿音坐在她对面,撑着侧脸问道:“怎么的,最近府上拮据么,把你饿成这样。”
夏婼拿着勺子,白了她一眼,像只兔子:“厨房做的太难吃了。”
“怎么的,听夏小姐的意思,是讹上我了。”
“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吃你两顿还不行么。”夏婼说着又吃了一颗鱼丸。
“行,你要是真的绝食而亡了,反而麻烦。”
“……”夏婼咬着鱼丸,含糊道,“那日你是怎么知道是他要害你的。”偏偏叫我过去。
“你还记得之前在琼园,有一次你来抱怨舒晓晚么,还说你的月哥哥帮着她说话。”
“记得,就因为那个?”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可疑了,直到在城隍庙的时候简蝶失踪了,清乐却莫名其妙的等在那里。”
“她是个蠢的。”夏婼不屑道。
“她说是舒晓晚指使的,可是贵人坊那种地方……”阿音说着眯了眯眸子,“舒晓晚此人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是为人清高的很,是绝对不会和那种地方有牵连的,所以我就想会不会……”
“如此你便有把握是月……太子做的,看来在你心里,他果真是坏透了。”夏婼说着,又露出了难过的样子。
阿音浅浅一笑,安慰道:“也不能说是坏透了,还差那么一点。”
“……”
“吃吧,不吃都凉了。”阿音不想再多说什么,看见夏婼慢吞吞的又吃了两口:“这鱼丸一点儿腥气都没有,我娘以前都不怎么让我吃鱼的,要是知道了我这些日子在你那儿吃了多少,一定会说我的。”
“你们这些贵人从来都怕吃了鱼身上腥气,我自然是不能叫你们吃出腥味儿了。”阿音说着,却见对方又垂着眸子不说话了,“又怎么了?”
“我娘……”夏婼说着,“啪嗒”一大颗眼泪落在了汤里,“还有我爹,再两个月就抵京了,要是知道这婚事黄了,该多生气啊。”
阿音闻言,微微一愣,她没有父母,自然也没能想到这一层。
“别想了。”阿音说着伸手抹了她眼角的泪水,“我觉得,要是我爹的话,婚前发现对方不值得托付,悔婚也是会心疼自己女儿的,不是么。”
“我爹严厉的很,老来得女才会对我格外的纵容。”
“看出来了。”
“……”夏婼含泪白了她一眼,继续道,“我跟你说真的,这婚事本来就是我求的母亲,母亲又求的父亲,这回搞砸了,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你是真的怕不好交代,还是不想退婚呢。”阿音忽然问道。
夏婼的手心微微一顿:“都……都有。”
“你倒是老实。”
“要你你怎么办,我喜欢了他十……十一年了。”夏婼哭红了脸,“不是他做了什么,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退婚就能全身而退的。”
“我能理解。”阿音说着伸手拿掉了她手里的勺子,“别吃了,回头我重新给你做。”
夏婼便真的垂着眸子,不吃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云鹤么。”阿音实在是不解,“因为我无论怎么看,他都不是个好人,值得你这么喜欢。”
“他救过我,为了救我还受了伤,差点儿残废了。”
“哦?”这下可有些出乎意料了。
原来四五岁大的夏婼回过一次京都,在一次宴会上遇见了大她三岁的云鹤,估计那个时候的云鹤还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夏婼这孩子从小就好动,在两广之地野惯了,宴会开始没多久就坐不住了,一个人出了宴厅,跑出去玩了。
这丫头觉得北方的树又高又直,很有挑战,便撩了裙子爬上去了,吓得两个侍女站在树下瑟瑟发抖。
可是小丫头上去是上去了,却下不来了。
说到这里,阿音一下就想起来在北冥山的时候,让她上树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我说呢,明明会爬树,还犹豫的样子,原来是小时候怕了。”
夏婼不大乐意的看了她一眼,小眼睛还有些红肿:“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阿音连忙点头,不说话了。
后来,偷偷跑出来的云墨和云鹤便看见了挂在树上哭鼻子的夏婼,叫人想不到的是,跑去一把接住夏婼的居然是云鹤。为此还砸折了一只胳膊,差点儿残废了。
阿音见她说完了,才眨了眨那双大眼睛,有些意外道:“你确定救你是的云鹤,不是我哥哥。”
“自然不是,太子那双漆黑的眸子我一下就记住了,再说那些太监也不会叫错啊。”夏婼红着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真是没想到啊。”
“从前,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在宫里不过一两回,每次都看见他跟大殿下一起,那个时候大殿下似乎是太子哎……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真好,不像现在。”
“小孩子,总是不谙世事的。长大了,就身不由己了。”阿音深深的叹了一句,她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现在的云墨和云鹤形影不离的样子。
夏婼默了默,忽然道:“一定要变成现在这样么。”
阿音看着她,认真道:“那你会原谅舒晓晚么。”
“当然不会!”夏婼说完就愣住了,看着阿音又落下了眼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云鹤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不会原谅的啊。
“算了。”阿音起身走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到如今,等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