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人!”夏婼一下从屋里冲了出来,吓了慕无尘一跳。
“凝儿,从前舒晓岚的侍女。”阿音说道,眉心轻蹙,不知所想。
那晚凝儿忽然出现在贵人坊,然后就被云鹤给带走了,阿音传话给云墨过,不过这些日子却没有听到什么关于舒晓岚那件事的消息。
原来是等到今日了。
“你知道?”慕无尘不禁上前,一把抓住了阿音的手腕,“你刚才又说贵人坊的事情跟舒晓晚有关,这会儿又知道凝儿的事情,你和朝玉到底瞒着我什么呀。”
“他不知道?”夏婼看着阿音,有些意外。
阿音没有说话,慕无尘忽然回眸看着夏婼道:“那天是你去捉……那什么,你一定知道。”
夏婼一怔,连忙摇头道:“我是去抓人的,又不是去找人的,没看见她。”事关云鹤,她不想说。
“我才不信。”
“你信不信的,这事儿跟你没关,你要是关心舒晓晚,就去舒府找夏卓折腾去,要是关心哥哥,就进宫找云鹤折腾去,别在我这儿胡搅蛮缠。”阿音说着就要拂开他的手,却被抓得更紧了。
“我关心你,你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声音略沉。
“……”夏婼撇撇嘴,往后挪了挪。
阿音看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她不想告诉他,这世上她唯独不想告诉他。
那晚无论阿音跟云鹤打的多么的惨烈都没有关系,可是当云鹤将她扔在床上,一把扯开她衣襟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那么短暂不值一提的一瞬,她还是怕了。
那一刻,她便以为是自己输了,输的十分羞耻。
初秋的阳光下,少女久久不语,就在慕无尘以为她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听见她道:“这回退婚的事情慕大哥一早就修书给了慕夫人,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还是先回去找你大哥吧。”
慕无尘没想到她只是跟自己说这些,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我自然会回去找我大哥,你没有别的可说了?”
“你非要知道么,都已经过去了。”阿音垂眸看着他的手波澜不惊道。
“过去了不代表没有发生。”
过去了不代表没有发生……阿音心头一紧,原来是这样。
无论她表面上多么的不以为意,无论这之后又发生了多少事情,无论云墨是不是没有再提,还是慕无尘忙得无法追根究底,在她自己的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件事情发生过,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
“都说了没事儿了,夏不凡脑子被驴踢了,你最好也脑子被驴踢了,赶紧去把那个疯女人娶走,省的来祸害我们夏家。”夏婼不知为何忽然冲了过来,凶巴巴的将慕无尘的手给拉开了,一下挡在了阿音面前。
阿音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慕无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婼,终究拂袖道:“你不说,我进宫去问朝玉。”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人真是的,不是来说夏不凡的么,怎么说进宫就进宫啊。”夏婼看着慕无尘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回眸看见阿音脸色不好,不由得一愣,“你没事吧。”
阿音摇摇头:“我们吵我们的,你怎么跑出来了。”
“……”夏婼一愣,“我帮着你还错了?”
“你才踢翻了我剥了一上午的莲子。”阿音说着看了一地狼藉,“还有这些踩烂的。”
“夏不凡真的跑去提亲了,我发发火也不行呀。”夏婼想起来就生气,“你说舒晓晚那样的小贱人,怎么不一道天雷劈死她,不是祸害这家就是祸害那家呢。”
“你瞧着吧。”阿音垂眸看着那些莲子道,“等这事儿传进宫里,何愁等不到一道天雷呢。”
夏婼一愣:“怎么说。”
“你忘了。”阿音转身看了一眼那小池里的残荷,如今所有的莲子都在她手里的,今年是一颗也不会再有了,“她还在孝期呀。”
“……”
舒府。
“啪”一声脆响,舒晓晚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却不及此刻心里的万分之一。
“混账!不知羞耻!”舒夫人坐在厅堂里,气得发抖。之前的几场大病,她早已经没有当年在陵城时的淑贵风采,四十多的年纪,看着却已经是花甲之年了,叫人不经唏嘘,人生处处无常。
“母亲,真的不关我的事。”舒晓晚跪在那里,簌簌落泪,“我同夏公子一共就见了两回,话都没怎么说过,您怎么就能说我跟他……有私呢。”
“你还狡辩。”舒母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你说,你在太子府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被他……”难以启齿。
一听太子府,舒晓晚的心瞬间一沉,一双含泪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舒母:“他……他怎么能说呢……”
那一刻,舒晓晚终于明白了阿音之前说过的话,为什么她能那么坚定的叫她退婚,原来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跟夏卓的事情,原来夏卓一早就出卖了自己!
秦雪音,我要杀了你!
“那就是果真有了!”舒母终于禁不住落泪道,“如此你失了名节,我还怎么有脸,有脸叫慕家娶你进门!”
“没有!我没有!”舒晓晚一下哭的撕心裂肺,跪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舒母的裙摆,“母亲,是二姐,是舒晓岚设计我给太子做妾的,是她害我的!”
“闭嘴!”舒母含泪瞪着她道,“她是你姐姐,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我就不能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