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征收到的信是李沐传来的,他自戎卢出发的时候,就放出了消息。从前阿音跟他说过,这世上她最信的人就是慕远征,所以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选择了慕远征。
只是没想到,这信鸽不必飞到京都,在边关就落了脚,找到了慕远征。而此刻,李沐和金连礼他们还在回大楚的路上。
“信是李沐送出来的。”慕远征将梁清扶好坐在床上,垂眸看着她裹得十分严实的左腿,心中一股郁郁之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挥散不去。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是为什么。
“婴婴让李沐去戎卢查司马斯图的那枚玉佩是谁的。”慕远征说道,“有答案了。”
“谁?”
“齐丹。”慕远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司马斯图的那枚玉牌是早已经被齐丹手刃的大世子的。据说他下葬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包括那枚玉佩,都说遗失了,现在看来只能是被齐丹一直悄悄地收藏着。”
听见梁清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怎么了?”
梁清想起来阿音跟齐丹在一起的样子,蹙眉道:“他不会害阿音的,他救了她几次,我看的出来他……他……”
“狼子野心。”听见千机冷冷道,“原来他娶云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欲盖弥彰罢了。”
梁清震惊的看着他,觉得头痛欲裂:“怎么会这样……”
慕远征手心紧了紧:“无论如何,若真的是他,那么婴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千机。
千机微微挑眉,似乎是同意他说的话。
“可是为什么呢,他要娶阿音,不能直接求娶么。”
“难道陛下会将干戚军一并给娄烦么。”慕远征摇了摇头,“若这事儿真的是齐丹做的,那此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城府很深呢。”千机漫不经心道。
“我想不明白,这一路走来,文平城的事情显然是一环扣一环,就是要将阿音身边的人都耗光了,他们机关算计,什么都算到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齐丹是怎么做到的。”梁清一脸不解的看着慕远征,“还有单刃,难道太子也跟娄烦有勾结?况且……”
“怎么?”
“况且阿音一早有防备太子呀,按照太子妃的说法,云鹤就是想劫持阿音,占为己有的。现在又说是齐丹做的……那么阿音到底是去了娄烦,还是被太子找人藏起来了。”
慕远征深深蹙眉,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决断。
“有人回来了。”千机说着一双狐狸似的眸子眯了眯,揶揄道,“慕二公子的马还安好么。”
慕无尘乍一见他就是不悦,闻言脸色又是一沉,正要开口就听见慕远征出来道:“无尘。”
“兄长。”
“如何了。”话音刚落就看见慕无尘的脸色很不好,正要说什么便看见刚才走开的殷木兰大步回来了。
“慕二公子回来啦。”殷木兰熟络道,“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是找到尸体了?”
“……”慕远征心头一跳,忍着没有说话。
慕无尘毫无意外的瞪了殷木兰一眼:“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殷木兰微微挑眉:“看来是没有,那是怎么了。”
慕远征看着弟弟,沉声道:“无尘,说话。”
慕无尘看着兄长,他们两人还真是谁都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憔悴焦虑。还没等到他开口,就听见一直站在门口的千机淡淡道:“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是杜柳?”
“什么?”慕远征一惊,抬眸便看见两个士兵正抬着一个一个简易的单架进来,上面躺着的人果真是杜柳,“他怎么会在这里!”说着恍然想起了什么。
听见慕无尘问道:“兄长从京都来,难道不知道么?”
慕远征回眸看他,深深蹙眉:“大殿私自出京许久了。”他也是出城那日慕六去了琼园才发现的,这事儿琼园瞒得很好,连禁卫军也参与其中,想来云墨早有打算,不是一日之功。
可是眼下……
千机一袭紫衣款款走去,从发间抽出一根黄蜂针,慢条斯理的刺进了杜柳的人中。他已然到了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么着急了。
慕远征只要看见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也能轻松一点。至少他好好地,阿音也就还活着。
殷木兰看着忽然出现的杜柳,一双美目眯了眯。她刚才去找程晖就是因为这件事,谁能想到他们照常周围转悠,会捡到云墨身边的杜柳。
云墨为什么会出京,什么时候出的京城,杜柳怎么会晕倒在关外,云墨又去了哪里,这些殷木内引慕无尘去找的那群人究竟是谁。
如今看来,先有沐平,后有这群人,这个文平城她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听见慕远征问道:“你不是出关找阿音的么,在哪儿找到他的。”
“文平城以西。”慕无尘看着千机施针,手心紧了紧,“我不知道朝玉出京了,我找到他的时候将周围十里都翻了一遍,没有朝玉的踪影,关键是没有打斗的痕迹。”
“自然没有。”千机淡淡道,“他是中毒了,毒发昏迷,有一阵子了。”
“什么?还有一阵子了?”慕远征不解,“不会一早就冻死么。”
“应该扔出来不过半日就被你们找到了吧。”千机说着轻轻一笑,“好手段。”
慕远征心思急转:“谁让你去那边找人的。”
殷木兰眉梢微微一挑,默不作声。
慕里有